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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渐浓,都这个时辰,她还没有回来。 属下来报告时,曾说过,朝沅入军营之后,与那齐霄曾密谈一个时辰。后来,又在林中贴近,说了一刻钟的话,那齐霄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那画面虽没有看见,光是想想,便让牧子期焦躁不已。 他拎了瓶酒,扯开了手指上的纱布。那伤口明明都不流血了,他却还是硬生生扒开,让血迹沾染上袖口。 他就是想要如此折磨自己,他想,自己若是不可怜一些,朝沅是不会在意的。 朝沅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身酒气,坐在远中的长椅上发呆。 朝沅果然率先看见他手指上的伤,她蹙眉道:“这是怎么弄的?” 牧子期双眸若水,巴巴望着她道:“切菜的时候想着陛下,走了神……” “朕说了,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朕了?” 朝沅连忙让六觅去屋内拿纱布,仔仔细细地帮他包扎了。 牧子期伸出手欲抱住她,朝沅却道:“一身汗味,等到晚上用过膳,沐浴之后的吧。” 牧子期扑了个空。 朝沅却莫名觉得,得换下这一身之后,再同他亲近。 因为她总是觉得,这身上沾惹了仁国军营内的气息。 那牧子期鼻子灵,她怕他闻到。 虽说她跟那齐霄什么都没有,可是她莫名就有些心虚。 牧子期却道:“臣亲自给陛下做的膳食,一直在锅中热着,臣去拿来,陛下一定是饿了吧。” 朝沅这一路上,就吃了两个酥饼,的确是饿极了。 等到牧子期将菜肴端上来,她拿起筷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牧子期见她如此,心里想着,那齐霄果然不行,都没让她吃点东西。 要说了解朝沅的,还得是他。 不过这些,牧子期自然不会宣之于口,他端上清茶,轻轻拍了拍她,声音放软道:“陛下,慢一些吃,没人同你抢。” 朝沅问他:“这些菜,可都是你做的?” 牧子期微微点了点头。 朝沅每样都多吃了一些,还不忘夸赞道:“味道真不错,连这拌菜味道都是绝妙。这鸡翅也是鲜甜口味,好吃得紧。” 牧子期这才展颜,笑道:“陛下若是喜欢,我日日做给陛下,也是欢喜的。” 朝沅看了看他受伤的手指,摆手道:“罢了,朕怎么舍得你辛苦?再说,朕也不忍心看你伤了自己。” 牧子期垂眸看了看手指,莫名觉得伤得值。 他道:“是臣自己不好,担心陛下出了神。若是陛下不想让臣伤着自己,以后臣做菜的时候,陛下就在身边看着,那自然是最好的。” 说着,牧子期搬了椅子坐在了朝沅身边,他凑近她道:“陛下,以后您去哪,都带上臣好不好?您不在,臣总是心神不宁。” 朝沅沉吟稍许,这才道:“朕尽量带上你,可好?” 牧子期也不敢要求太多,只得点了点头。 朝沅这顿晚膳,倒是吃了个饱,之后,她在院子里休憩了两刻钟,牧子期便要侍奉她沐浴。 他伸出手道:“陛下再休息一会儿,再去泡浴桶。这会儿,臣先侍奉您沐发,如何?” 朝沅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忙道:“不必,朕自己来,你手指不方便。” 牧子期摇头,语气不容拒绝:“不,臣就要侍奉。”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道:“血已经止住了,一会儿臣用防水的布扎上,不会有事的。这点小伤,臣不会放在眼里。” 见他坚持,朝沅只得让他来做。 在宫里的时候,牧子期便侍奉她沐发,出了宫之后,他更是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 院子中的木桶里,有准备好的温水,他用葫芦瓢倒水,将朝沅的头发沾湿,再用他之前调制好的猪苓香膏,均匀地抹在朝沅的发丝上。 之后,他又将准备好的鸡子白涂了一遍,再用清水慢慢洗干净。 等到洗好了,他才拿来布巾,将朝沅的头发包裹好。 他忙这些的时候,邵奕全程站在黑暗中望着。 这些精细的侍奉人的活儿,邵奕从来没有做过。 他小时候也见过他的父亲侍奉母亲沐发,不过那都是太过久远的事了。 说来,也怪不得那牧子期得宠。 他伺候人的功夫,的确温柔和缓,精细极了。 他若是女人,也定然想要一个牧子期这样的夫君吧。 可是邵奕想,这些活儿,他也是可以学的。 他也想侍奉陛下沐发,侍奉陛下用膳,侍奉陛下洗澡,甚至夜间,侍奉到榻上去…… 邵奕站在原地发呆,直到牧子期服侍着朝沅进了卧房之内,邵奕才长叹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朝沅太累了,在浴桶里,便昏昏沉沉。 牧子期在她的身后,帮她按着肩,关于她今日的去向和目的,他自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等到朝沅洗沐完毕,牧子期拿出睡裙帮她换上之后,她竟然躺在榻上,就要睡着了。 牧子期长叹了一声,他正要将朝沅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便在她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块玉牌和一把篦梳。 那玉牌他认得,可是镇国将军齐霄的贴身玉牌,除非亲信,否则不可能拿到这玉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