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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她曾在某本杂志上见过。 他叫,席单钰。 席单钰推门下车,信步上前,先是瞥了眼让昶煦头疼的白色轿车,视线一侧,落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两个字:“昶煦。” 他的声音,有点儿像深秋的寒,不冷,也不热,却能让人想起极地的寒冰。 “我是。”昶煦看着他那双在光下颜色逐渐变浅的眼睛,她确定,她从未见过他。 车,正朝着市内开去,车窗外,落叶飘零,车内,非常安静。 “请问你们是往哪个方向开去?”昶煦开口问。 席单钰侧脸看她:“你到哪里?” “太子路。” 他马上吩咐司机:“去太子路,恒咖啡。” 昶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因为自己改变行程,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席单钰淡淡压下眼睫:“昶煦小姐,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昶煦皱眉,“不知道席单钰先生找我做什么?” 她认识自己,席单钰一点也不意外,纠正她:“我叫席单。” “席单?” “对,席单,形只影单的单。” 他们的相遇在火红的秋天,带着点凋零的残黄,宛若古铜色的血月。 虽然短暂,却在各自生命中留下一次重合的脚印。 秋风扬起,绷紧的发带突然断裂,少女那头软顺的长发柔柔的散了下来,及腰位置,发丝遮住她大半张脸,更显淡雅深致。 夜幕临至,华灯初上,这座城市被七彩的霓虹灯点亮,不如白天清纯,却更加婀娜多姿,风华绝代。 昶煦将咖啡店角落里的书架翻了个遍,终于找到那本印象中的杂志,唇角突然一勾。借着昏暗的光,她仔细的瞧清楚那个男人的名字—— 席单钰。 明明就是,三,个,字。 席,单,钰。 她葱白的指尖从这三个字缓缓划过,一字一顿的又念了一遍:“席,单,钰。” 是三个字,千真万确。 “煦姐,你做什么呢?”丁兆突然从背后靠过来问。 昶煦指着杂志上的照片,像是求证一般:“这个男人,是不是叫席单钰?” 丁兆点头:“是啊。” “三个字?” 丁兆困惑的皱了皱眉,而后笑:“当然是三个字。” 昶煦也笑了。 “不过……”丁兆问,“怎么突然关注他了?” 昶煦摇头:“我只是想要证明他的名字是三个字。” 仅此而已,然,别无其他。 原以为自己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心无波澜,可夜深人静,昶煦独自回到宿舍,盯着客厅琳琅满目的快递,被压在最底下的,快递单上,是她的名字。拆开,是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来自朝阳孤儿院。 从来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孤儿存在。 因为她始终认为,是亲人找不到她。 而如今,这个假设成为了现实,为什么心脏还是空落落的呢? 会是因为席单钰的那句话吗? 他说,你的外公在五月份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 所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属于她的唯一的一个亲人,去世了。 听见这句话,她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也不曾感叹世事无常,只是淡淡的看向席单钰,问他:“然后呢?” 是不是过于冷漠了? 那晚以后,昶煦的生活恢复如常,而那个猝不及防出现在她世界里,又不知不觉地消失、没有留下任何音讯的人,是席单钰。 从未想过,跨越大半个中国,还会遇见他,如命运一般。 是深冬,一个季节的时间,被雪埋葬的长槐,古典静谧。 大雪纷飞的夜晚,刚从机场出来的昶煦没打到车,飞机晚点,不能按时抵达酒店,所以她的预约被强制取消,这个时间,又是雪天,根本订不到酒店。 抬头,看着鹅毛大雪无情的朝她头顶盖下来,突然想起临走前裴恒的一句提醒——“长槐的冬天很冷的,记得带多几件保暖衣。” 反手摸了摸自己仅有的行李——一个背包。 有些后悔,没听他话。 雪势渐大了些,没一会儿,她黑色的马丁靴的鞋面被铺上了厚厚一层积雪。 盯着雪花一片一片的往下落,银装素裹的长槐陌生着。 让她犯难了。 同款的黑色奥迪,长槐的车牌,停在她的跟前,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席单钰那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拓印进视觉里。 “昶煦小姐。” 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不冷不淡。 昶煦有些讶异:“席单钰先生?” “席单。”他纠正。 昶煦紧皱眉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倔强,非要将最后一个“钰”字省略掉。还是说,因为她叫昶煦,所以他才叫做席单吗? 这个无厘头的想法一闪而过,从未想过它会是席单的回答。 他推开车门:“上车。” 冬夜的风,很冷,也刺骨。 吹刮在昶煦的脸上,跟刀子剜进来一样。 没有犹豫,昶煦在他邀请后立刻钻上车。 车内开了暖气,一下子将她外套上的雪花溶解,腾升的寒气也跟着被驱散,剩下的只有他周遭的冰冷。 “去哪里?”他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