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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的靠近,湿气拢聚在他眉眼间,压着一股天生骇人的寒意。 “喝什么?”昶煦问着,将菜单递了上去。 他晦暗不明的目光直视着她,无半分移动,许久,他沉音点单:“威士忌,有吗?” 昶煦这才将菜单收回。 “我想喝茶。”她说着,从吧台的下面找出一罐陈茶,摆到桌面,不容置喙的偏执。 沉昏下,僻静的院子,风吹来了玉兰香,他坐在她的对面,饮一杯淡到无味的茶水。 未收场的棋盘至今尚未分出胜负,他一抬头,看见月光跑进她的眼睛,凌乱着他看她时的思绪。 如果感情可以描述,这便是他的心事。 无论风霜雨雪、阳光明媚,你都在我的眼里,仅此而已,真的。 “该你了。”昶煦出声提醒他。 他眼睫一动,随即在眼底刷下一片阴影,落在棋盘上的目光有点浑浊,散不去的,是她在月色下安静美好的脸。 是糊涂?是痴醉? 他落子了,走出他人生中最败笔的一步棋。 “你走神了。”昶煦再度出声提醒着,没有所谓的妇人之仁、心慈手软,用最后一子将黑棋杀的片甲不留,唇角微翘,“我赢了。” 棋局已定,雨再度落了下来。 他从虚影中回神,从容不迫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不紧不缓的盖在她身上,熟练而自然的动作如同电影回放的一帧慢镜头,无论如何追究,都挑不出一丝半点的破绽。 “是的,你赢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天生冷寂的嗓音,昶煦都快以为这是他独有的臣服。 和来的时候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撑开伞,抬步走出雨棚,微微压低伞面,眼底的画面渐渐被拉远,拉远,再拉远。 然后,只剩下一个光圈,湮灭他来过的刻进回忆的难以消解的像是着烟雨散不去风流般的痕迹。 丁兆上前来收桌面,目光追随昶煦的视线,低声问:“那就是我们的老板吗?” 我们的,老板。 两个字,瞬间让昶煦定位席单于她而言的另一层身份。 “是,我们的老板。” “席单钰?” “不。”昶煦纠正丁兆,偏执的有些无理取闹,“是席单。” 为何是单,形只影单。 丁兆皱了皱眉:“可杂志上印的是席单钰。” “是吗?”昶煦不在意的,“可能是印错了。” 丁兆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没反驳,只是附和着她应了句,然后端着茶盘往洗手池去。 雨声还在耳边轻敲,一下接着一下,不厌其烦。 而昶煦的眼底是一盘黑白分明的棋盘,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眉头微聚,然后将棋盘上的白子一个个拿起,随后,映入眼底的是黑子连成类似于一个“煦”字的轨迹。 是偶然还是蓄意为之? 是遐思还是漫不经心? 她还在深索,突然一声“昶煦小姐”,她愕然抬头。 雨下,江册用身体护住快递盒跑向她,急刹不住的惯性让他不小心撞了下桌脚,在他将快递盒放在桌面的同一瞬间桌子停止了晃动,他道着歉递笔过来,示意她签收。 棋盘因为一瞬间的晃动凌乱散开,如沉石一般压在在昶煦心头的那抹有点可怕和恐慌的想法也随之飘散。 比一秒还快的思绪,如烟雨般挥发在空气中。 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快递就是她的了。 “谢谢。”她冲江册笑着道谢。 江册一愣:“不客气。” “我说的是,谢谢。”她着重强调了一遍。 谢谢,是指因为他送来的这个不速快递解决了可能要烦心她整夜的不必要的烦恼。 江册也跟着笑了:“不客气的,昶煦小姐。” 这次,昶煦很确定,她喜欢江册的出现,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回现实,让她看清一切虚影。 “喝咖啡吗?”她忽然问。 喝吗? 他想拒绝,因为他的时间不允许。 可是,她的语气那样柔和,和他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时一模一样,带着点让人无法拒绝的征求。 明明可以拒绝,可是—— 她是昶煦。 他永远无法拒绝的昶煦。 和所有对话的开头一样,他们除了谈论南城糟糕的天气还是南城糟糕的天气,就像是他们能说的除了中国话就还是中国话。 昶煦说:“店里的客人明显少了。” 江册说:“送快递的速度明显慢了。” 昶煦说:“可我还是喜欢雨天。”因为它向全世界渲染着她的秘密。 江册说:“我也有点喜欢雨天。”因为它让我停留在你身边。 昶煦忽然想起:“过两天有个新电影上映,好像就叫《雨天》。” “是吗?”那是江册的认知范围之外,为了争取和她的闲聊时间,他努力的融入这个话题,“谁导演的?” 昶煦眺望着斜对面那幢最高建筑物顶端的避雷针,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故事是纪梧桐写的。” 纪梧桐是谁?江册并不知道,可参考昶煦之前的回答方式,他突然坦诚了起来:“我很少看书。” 听见这句话的昶煦并没有第二个情绪,一如既往的盯着那用符合规格导线与埋在地下的泄流地网连接起来的、被保护物顶端安装的那根接闪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