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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的肯定,席单钰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平静的下午,昶煦给了周公,席单钰给了工作。 一觉醒来,昶煦觉得身子懒倦,索性冲了壶咖啡。 是尼加拉瓜。 日晒的处理方法保留了咖啡豆自然醇厚的口感,比起水洗可能会带一点淡淡的酒香。虽然是浅烘,昶煦却非常独宠它。 独宠的概念是取决于她的行为,因为她将这壶咖啡分给了席单钰一半。 “我的豆子?” 果然,他一口就喝出她偷冲了他的咖啡。 “好喝吗?”昶煦问。 “还是第一次有人冲出了它酒香的风味。” 不是特别的夸奖,是真的没有人冲出过这支豆子的酒香风味。 “你研究咖啡?” 他摇头:“只能说了解。” 昶煦没再继续问下去,是不够好奇吗? 不是。 是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去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她去了解的咖啡,没有必要去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她才来的江城,更加没有必要去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她才安排人将冲咖啡需要的器具放到吧台上。 让她意外的是—— 这些器具都是她用惯的那几款。 对话结束在这里,席单钰自觉地收回目光,将最后一口的咖啡饮尽,然后专心的投入工作。 是风,也偷不了的那种纯粹式工作气魄。 从他落地到江城,除了陪她无聊地闲逛了一圈外就教了她一下午的棋,之后—— 从她睁眼闭眼,看见的都是在专注工作的席单钰。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这四个大字。 然而,昶煦并不是那种乖巧懂事的女孩。 手撑着下巴,大约摸看了他绝世侧脸五分钟的样子,她突然问:“你围棋跟谁学的?” 席单钰停下手边的工作,耐心十足的回答:“你外公。” “我外公?”这倒让昶煦有些诧异,“他很喜欢围棋吗?” “应该说钟爱。”他的措辞突然变得严谨。 后来他又说:“你的围棋天分应该也是继承于他。” 亲人这两个字对昶煦而言一直非常遥远,遥远到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追溯关于她的起源,遥远到她无法挖掘关于她身体容貌特点的遗传概率。 她的双眼皮像谁,她的身高随谁,她的血型又和谁一样,太多的问题都没有参照物让她一一对应。 仍记得开始学生物的那年,当学到遗传和变异的章节时候,当课堂上老师讲到基因在亲子代间传递的时候,她居然发现,原来自己可以那么厌恶生物这门课程。似乎里面的每一个知识点都在嘲笑着她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小孩,都在讽刺着她曾被丢弃的这个事实,都在向全世界宣告着——她是孤儿。 是的。 她是孤儿。 这是一个至今她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铺垫,所以在听到席单钰告诉她,她的围棋天分应该继承于她的外公。 仿佛,她和世界有了微妙的联系。 有趣,也神奇,甚至有点儿温暖。 是次数的原因吗? 总感觉比第一次听见外公这个称呼令她更加好奇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那些家人们。 他们也会和她一样,渴望重聚吗? 家人。 这个词出自于《诗经》中的第一首诗——《周南·桃夭》。 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2022年1月19日更新卷耳,换我等你了 第10章 最后的宠爱 江城自带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优雅气度。 是宬楚江的风,还是宬楚江的夜,亦或者提起宬楚江的那个人。 盛夏的尾巴,带着点秋初的爽朗,迎面而来的风给他的嗅觉舔了几分纯粹—— 浅浅的,淡淡的。 像是昶煦身上的味道。 是悠扬的笛声从深夜的江面飘荡而来,游轮身后滑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同他此刻比尘埃轻又比尘埃重的思绪,仿佛连秋的愁都浓不过他。无论是如何黯然伤神,终究是为了一个昶煦罢了。 正如他为何会坐上这班游轮,不过是因为她曾经那句漫不经心的反问——来江城的人不都是会计划去一趟的吗。 事实上,他来江城那么多次,从未夜游过宬楚江。 所以她又说——忘了,你不是。 简单的五个字却无情地将他排除在她的旅行计划之外,就像是她曾说过——你更像家人。同样无情地将他排除在她的倾慕对象之外。 一闭眼,还是忍不住想起她。 想起那个金秋,偏僻的阳新路,落叶纷飞缝隙中,她干净卓然的侧脸。 没人告诉过他什么是一见钟情,当她无征兆地杀进他的视野,从此,一见钟情这个成语在他世界只有两个字可以解释——昶煦。 应该是长槐,她勾着漂亮的唇角告诉他:“我叫昶煦,煦,温也。” 煦,温也。 后来他问过关于她名字的由来:“是给你取名字的人给出的解释吗?” “不是。”她摇头,“是先生教我的。” “挺适合你的。” 温的气质,她都有。 温深、温差、温痕。 温深——看似温和,偶尔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