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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怒捶桌:“王八蛋!” 简直恶心到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封媵不过十多岁,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封阙叹了口气,揉揉我的脑袋:“不气了,他已经死了,是阿媵亲自动的手。” 我一怔,心中又愤怒又难受。难怪封媵说起那五年里的事情之时,总有些恍惚。虽然如今已经能够做到面上淡定,但每每提起那过去,他的眉宇之间,总会不自知地浮现一丝抹不去的痛苦。 “后来呢?”我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知道这件事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封媵备受折磨,他也自责至今,从未放下。 封阙握着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而后继续道:“那件事情之后,我就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我必须强大起来,反抗到底。于是,我忍住了找赵成拼命的冲动,费尽心思见到了歌丞。我将赵成他们的计划告诉了他,并要他教我武功。而我则承诺帮他清理门户,保住染月楼和年幼的女儿。 歌丞答应了。他虽然重病不能起,但也曾武功绝世,叱咤风云。他将一身武艺全部传授与我,又给我染月令,让我暂代楼主之职。条件是,我只能暗中行事,且除阿媵和染月楼众人外,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此事。我答应了,然后三年的时间彻底重整了染月楼。” “才三年就搞定了?夫君你真是好厉害!”我崇拜地看着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窒闷难当。 他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其中又有多少艰辛,多少苦楚?染月楼那些盘根多年的势力,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拔除的?还有,他那个时候才几岁?十四?还是十五? 他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煎熬,才能换来这样的成功? 我鼻子发酸,只觉得整个心都涩涩的,拧着疼。 封阙被我逗笑,捏捏我的鼻尖:“这话听着真是特别受用。” “你喜欢,我以后便多说。”我温顺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用力眨去眼底的湿意,冲他浅笑,“后来呢?处理好染月楼的事情之后,你就把楼主之位还给了欢欢,自己带着阿媵回宫了?” 封阙“嗯”了一声:“母妃的仇我一定要报,而那时阿媵的身子也已经等不了了,他那时中毒已深,又常受虐待毒打,身子已经彻底垮了……所以我将染月楼交给了朱堂主等心腹,然后带着阿媵回宫求医。” 我点点头,又不解道:“那六年前,你又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被我捡回家呢?那一年,染月楼的事情应该都处理好了啊!” 他猛地抬头看我,眸子骤然发亮:“你……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喜悦,还有些微颤抖。 我一怔,脑中飞快地闪过与十五相处的那些模糊片段,又想起袖子里藏着的那个十二岁的莫桃花,顿时鼻子一酸。 扬起大大的笑容,我重重地点点头,然后紧紧拥住他:“十五,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死了……” 腰间一紧,他发狠了似的回搂住我:“十五还没把你这媳妇娶回家呢,怎舍得轻易死掉。” 我心下一颤,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不好意思道:“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只是玩笑而已……你、你怎一直傻乎乎地记得呢?” “我知道,但就是无法自控地当了真。”他轻笑一声,满足地叹了口气,“如今,你总归也对我动了情,我不算吃亏。” 我心下柔软成一片,眼睛却有点酸涩。我何其有幸,得他如此深情。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山洪暴发得那么突然……” “是前来寻我的朱堂主等人将我救起的,伤好醒来之后我本想去找你,但楼中又出了些事儿便耽搁了。后来,我和阿媵决定回宫给母妃报仇,我怕身边不太平,便一直没有去找你……” “那、那个染月令呢?我明明是在上山采药的时候捡到的呀!” “我回宫前曾去看过你,就是那时偷偷放在你身后的。我是想着,也许你以后会用到。”封阙笑了,“说起来,若非那个染月令,我怕也没那么轻易能认出你。” 我也笑了:“你是在夸自己有先见之明?” “嗯,”他笑意深深,吻了吻我的嘴角,“发现苦瓜就是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开心。” 我心下一颤,有些欢喜有些想哭。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既然那个时候你都已经是染月楼的代理楼主了,怎么还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被我捡到?” “为了清剿残留的反叛势力,我才追来了西陲。只是没想手下出了个叛徒,将我给卖了。被那些人偷袭抓了去之后,他们便日日折磨我,大概是快被我气死了吧,所以也不着急杀我,只是拼了命地虐我出气……”封阙愉悦地勾了勾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被人虐还这么高兴!难倒不应该一想起就很愤怒嘛! 许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他轻轻笑了:“其实若非是他,我也不会遇到你……桃花儿,我真高兴你想起来了。” 我顿住,而后回过身子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亲他的唇:“那……那次咱们被染月楼追杀,你也是知道的?” “嗯,总得做做样子,是将计就计,也是以防我和染月楼的关系被人查出来。而且,太子出手阔绰,有钱不赚是傻子嘛。”封阙笑道,然后不甚满足地凑过来,重新叼住我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