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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得是一副即将死去的惨状,却美得惊心动魄。 王岩不禁捂住了胸口:“祁总,我都不舍得放你离开了!你说你要不是投资商该多好,这扮相要是传出去,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你演戏呢!” 祁径微微一笑,低头颔首:“王导抬举我了。” …… 待场景都布置好后,第一场戏正式开拍。 “祁总尽力即可,试戏而已,没那么严格。” 似是感受到了身边人微微的颤抖,沈乔仪抬眼看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但她不免有些疑惑。 ——身为一个大家族的掌门人,祁径该是经历过无数风雨了,怎么会因为这一小段试戏而紧张? 也可能是她多心了。 颤抖可能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冷。 然而…… 在真正开始试戏后,她才发现祁径既能叫自己惊讶—— 也能叫自己惊喜。 作者有话说: 昨天熬夜快乐了,于是今天起晚了,码字也码晚了。 (熬夜废一天啊啊啊啊啊) 第五十七章 刚开始拍摄的时候, 尚无经验的祁径明显还没有入戏。 他怔怔的望着向自己飞来的那把箭,机械地向后一倒,却没有演出疼痛的感觉。 出于多种考虑, 王岩并没有叫停,而是示意摄像师继续拍。 沈乔仪毕竟曾做过专业演员, 并没有被对手的拙劣演技影响到, 而是从规定的路线奔了过去。 看见纪清筠倒地的那一刹那, 她震惊地转过身去, 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流露出无比的痛苦和哀伤, 旋即不带一丝犹豫地跑了过去。 “纪清筠!纪清筠!” 萧君宁跪倒在地,沾满血污的双手不住颤抖, 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即将破碎的人从泥泞地上抱了起来,拥在怀中,“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豆大的泪珠颗颗分明,砸在他的颊上,冲刷了些许污渍。 昏暗的夕阳挂垂在天边, 却即将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 怀中尚有一丝生息的人忽得睁开眼睛, 偏头向一旁吐了口血,又惨白着一张脸望着萧君宁,艰难地笑了笑:“阿宁, 别、别费劲了。” “那支箭已经贯穿了我的心脏,回、回天乏术了。”纪清筠残破的身躯因疼痛而微微发着抖, 眼神却坚定如初,却又带了几丝怯懦与不舍, “阿宁, 你陪陪我好不好?” “别把时间都、都花在路上了……别让我连和你说说话的机会都、都没有……” 护着怀中人渐渐失温的身体, 铁血女将军的心早已溃不成军。 “好, 好,好……陪你,我一定陪你……” 她颤抖着抚上了纪清筠脸颊上的鲜血,一点点替他拭去。 ——他干干净净地来,也要干干净净地去。 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似得,纪清筠那双无力垂下的手也缓缓向上升起,渐渐靠近了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颊。 ——她无牵无挂地来,也要无牵无挂地继续活在这世上。 “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清筠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的萧君宁不得不俯身去听。 “我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 “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秒……一秒就好……” “好想、好想回家啊——” 呢喃中,那双手渐渐滑落。 它于夕阳落尽的那一刻垂砸于地面,再无抬起的一日。 生的轰烈,死得其所。 抱着已彻底没了生气的人,萧君宁多年未流的眼泪竟像是决堤的江河一边,无论怎么也止不住。 “清筠……” “当然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我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 飞沙散尽,大漠荒凉如旧,只是更添血色而已。 “咔!” 站在一边的王岩终于从情绪中走了出来,连忙喊了卡。 他边向前走边不住赞叹:“好,演的太好了!” 王岩此刻对自己这个投资人更多了几分敬佩。 ——果然聪明人干哪一行都是顶尖人才啊! 就是有一点不好。 从情绪中走出来的王岩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翻了翻剧本,这才意识到是哪里不对。 剧本里的感情一直都是隐晦不明的。 ——纪清筠明明从未向萧君宁表白,萧君宁也不曾回应过啊!!! 这两人怎么还自己加了段戏呐? 想到这里,王岩正想上前调侃两人,却猛得发现萧君宁——啊不,沈乔仪还在抱着祁径哭。 而他们那位祁总,还心安理得地躺在人家姑娘怀里‘装着死’。 王岩:“……” 怎么演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收一收,收一收。”身为导演,他可不能让演员过度沉浸于角色的悲伤之中,连忙上前叫停两人,又喊旁人递了包纸巾过来,开始安慰已经哭成鼓风机的沈乔仪,“咱不难过了。” 他大胆推了把还在演死人的祁径,向沈乔仪做了个鬼脸:“别哭啦。你瞧,你的纪清筠还活着呢。” 祁径被这一推,终于从沉沉的黑暗中醒了过来。 望着终于睁开眼睛的“纪清筠”,沈乔仪终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险些没忍住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继续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