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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一笑,松开他,一头大波浪垂在肩膀上,她踩着高跟鞋,手插裤袋里,从容淡定地朝那辆迈巴赫走去。 司机下车开门。 柳烟弯腰坐了上去。 温暖柔软的触感还留在聂攰的唇边,他眼眸深了许多,指腹轻揉了下唇角。迈巴赫开走,巷口一片敞亮。 * 司机姓黄,是老爷子的专用司机,也算是老伙计了。他看了眼内视镜,问道:“柳烟,要抽烟吗?” 柳烟支着下巴,摇头:“不了,黄叔叔。” 黄立点点头,收回视线,“今晚应酬喝酒了?” “嗯。” 黄立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跑城中村,猜也能猜到一些,他看着路况,道:“过两天老爷子生日,有什么安排没?” 柳烟往后靠,长腿交叠,笑道:“那得看爷爷想怎么办了。” 黄立一听,说道:“不管如何,你自己要记住。” 柳烟轻笑:“放心吧。” 回到家,今晚老爷子已经睡下,柳烟看到茶几上摆放着菜单,她看陈姨一眼,陈姨笑道:“今年生日可能要办一办。” 老爷子痛失大儿子之后又失去了儿媳妇,这三年来老爷子一蹶不振,今年柳烟带林裴回来,老爷子才好一些。 看来也有精力过生日了。 柳烟含笑:“好事,明天我跟爷爷商量一下。” “好。” 柳烟回了楼上,洗了澡,今晚没有去书房,她擦好润肤露直接睡下。她已经很少做梦了,今晚倒是梦到了一些往事。 聂攰入伍那个夏天。 她正跟他热恋中,听见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从本家跑去城中村,看着从楼道里走出来的男生。 柳烟下意识地后退,她说:“我跟入伍,你二选一。” 那会儿的男生身材修长,劲瘦,手背冒着淡淡的青筋,他听见这话,低下了头,道:“阿烟,我之前跟你谈过。” 柳烟听罢冷笑,“没有,我从来没在这件事情上点头,你还记得阿姨生你的时候,你爸爸在哪吗?难道你也想要我这样?” 聂攰抬眼,他说,“对不起……” 柳烟眯眼,她笑起来,“那我就会恨,如果你放我一个人生小孩,连个可依靠的都没有,我肯定会恨的。” 聂攰沉默地看着她。 许久。 他说:“对不起…” 柳烟转身便走。 再后来,两家老爷子也为此闹翻,一个商场里浮沉一个经历过风雨,斗起来谁也不让谁。 长辈的出手,让他们离得更远。 醒来时,一头的汗,柳烟从床上坐起来,开了床头灯,她下了床,点了一根烟走到阳台,觉得往事愈发清晰。年少时的她有些偏执,觉得聂攰全都是她的,包括他的未来。 确实没想到他的未来里没有她。 那会儿是恨啊,哪怕他在雨夜里站了一个晚上,她连窗帘都不愿意拉开,多年后等她非要拿到柳氏主事权的时候她才明白,人这一生,总有一两件事情是薄弱的情感无法击溃的。 他的入伍。 以及她的柳氏。 他们都在走父母一直在走的路。 想明白了,才会强大。 * 深夜,梦里一片花海,聂攰突地从梦中醒来,他睁眼,胸膛起伏,几秒后,他从床上下来,脱下灰色的上衣,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他转而进了浴室,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 他靠着墙,闭眼,任由水珠往下洒落。 满脑子都是她,见一面画面就愈发清晰。许久,浴室门开,男人带着一身的水汽走出来。 长裤有些松垮地搭在腰上。 他弯腰拿起桌面上的细烟,取出一根,点燃了靠在墙壁上,垂眸看着烟燃着。 “柳烟…” 他低喃着。 翌日。 聂攰去了一趟医院,郑医生弯腰看他的伤口,说道:“幸好你昨晚处理得及时,否则今天就麻烦了。” 聂攰俯身撑着大腿,没应。郭秀影拿着病历走进来,匆匆看他一眼,垂下眼眸,把病历放在桌面上,随后转身便出去。 郑医生站直身子,看门口一眼,叹口气。聂攰面无表情,看都没看郭秀影,郑医生一边翻着病历一边道:“回军区,你自己跟林丰阳说。” 聂攰:“你们何必cao心。” 郑医生顿了顿,说道:“你要理解你爷爷。” 聂攰没再吭声。 他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一眼,是周扬发来的微信。 周扬:聂帅今天有空? 聂攰:什么事? 周扬:今天要去赛车场,估计林裴会去… 聂攰:给个地址。 周扬:我去接你,在哪? 聂攰:军区医院。 周扬:OK。 十来分钟后,聂攰穿上衬衫,把领口全扣上,离开郑医生的办公室,郭秀影从拐角拿着病历走出来,迎面碰上,郭秀影顿了顿,想说话,男人已经直接从她身侧走过,连眼神都没移一下。 郭秀影:“……” 保时捷抵达医院门口,聂攰走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坐进去,周扬指尖夹着烟,笑着看他一眼,“去处理伤口?” 聂攰往后靠,“嗯”了一声。 “还有多久能好?” “半个月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