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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节卿道:“我大嫂几乎每月都有那么几天是这种状态,她这样寻死觅活也有年头了,只不过每次都没成功。” 王贝贝如临大敌,她没想到沈节舅妈居然严重到了这种程度,她以为沈节舅妈只不过人尖酸点、爱钻牛角尖点,但听节卿这么说,王贝贝忽然怕了——沈节舅妈听起来好像是抑郁症候群患者,很恐怖的样子,王贝贝一想到杨桃还是好心陪她学习才会被沈节舅妈盯上后,王贝贝整个人都不好了,沉浸在愧疚的情绪里,几乎要崩溃了。 “阿姨,我、我……”王贝贝越着急越语无伦次,拼命比划、磕磕巴巴的道:“我去找杨桃!” 说完还不等节卿说什么,王贝贝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王贝贝捧着个手机照着杨桃发的定位一路狂奔,总算找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白色smart。彼时柳青还疯狂的用头连环撞方向盘,她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都被她撞散了,披头散发状若女鬼的抱着方向盘四不撒手。杨桃则绝望的捂着脸扭头看着车窗外被风吹得微微拂动的柳枝——杨桃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的紫微,她居然捅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篓子。 如果把人生比作一个历练场,那么王贝贝眼里她遇到的每一个难题都是她打怪升级之路上的垫脚石——王贝贝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她看见沈节舅妈状若疯狂的样子后,她也怕了,但是她总不能让杨桃独自面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王贝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阿姨,您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王贝贝拉开车门半蹲在车旁的石阶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拿出直奔奥斯卡小金人的那个演技装作很惊讶的问道。然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刚刚入手的雏菊小手帕递了过去,“阿姨,您擦擦眼泪,有什么事儿可以和我说说。” 柳青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到岔气儿的时候刚好看见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手帕,她二话不说拿起手帕就要往脸上呼眼看着王贝贝的小手帕又要重演一遍杨桃白衬衫的悲剧,杨桃眼疾手快的把手帕抢了过去、递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纸巾。 “我心里苦!我就想哭!我儿子都不搭理我,天天想着别人,我掏心掏肺的养了他二十多年他不说报答我的养育之恩也就算了,别人对他好一次他就拼死拼活往别人身边凑!”柳青这话说得怨气冲天,她这些年憋屈得很,死命往儿子身上倾注注意力儿子却怎么也不搭理她,她孤独寂寞冷逼急了就越发的钻牛角尖死缠烂打,没想到更引发了师之庭的抵触情绪,像是恶性循环一样,原本还有救的母子关系变得更加如履薄冰。 王贝贝眼看着柳青越说越激动、哭得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王贝贝看她哭看得胆战心惊生怕柳青下一秒就因为太过激动心脏病犯了。只好硬着头皮咬牙道:“阿姨你别哭了,我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王贝贝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连个对象都没有婚都没结她居然想帮人家处理亲子关系,越想越觉得两眼抹黑,但柳青却因此止住了哭抬头将信将疑的看着王贝贝,道:“真的假的?你真有办法?”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船在桥头只能前行,事已至此,王贝贝不行也得行了!她咬牙道:“有,办法当然有!” 王贝贝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心想,不能拖累杨桃,于是咬牙道:“阿姨,杨桃着急赶火车,您先让她打车去火车站吧,我们俩慢慢聊。” “不用了,我火车已经晚点了。”杨桃火车没晚点,现在赶过去也许还来得及,但杨桃真的怕了柳青了,她现在怎么也不敢让王贝贝单独和柳青待在一起了。 杨桃和柳青四只眼睛都齐刷刷的看着王贝贝,王贝贝瞬间汗如雨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好咬牙道:“其实,我对缓解亲子感情、促进父母子女之间的关系很有研究,我平时没事就去学校里做义工帮那些和父母关系不好的同学疏通家庭关系、调解家庭氛围!我在我们学院、甚至我们学校都特别有名!” “那你有什么证据?你在这方面做出过什么杰出成就?”柳青不哭了,抱着胳膊探究的看着王贝贝,看那姿势和语气不像是被劝慰教导的抑郁症侯群患者,反倒像是来选聘新员工的考核官。 王贝贝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道:“我曾经得过我们学校的‘最佳调解员奖’,这个是学校里一部分同学对我工作的支持和认可,当时全校范围内评选这个奖项的获奖者,我得票第一!” 是的,王贝贝用力点头,逼着自己不去想其他的。某种程度上,她确实获得过所谓的最佳调解员奖,但这个奖是有一次杨桃和孙安妮杠起来了,王贝贝只好硬着头皮两头劝,事后俩人和好了就给王贝贝弄了个纸质证书,王贝贝一度觉得帮人劝架就拿个证书有点太不好意思了,但当时寝室里除了王贝贝剩下仨人都一致认同把这个买酸奶附赠的小证书颁给王贝贝。所以王贝贝某种意义上确实算是所有竞选者里得票第一的,虽然这个奖项只有王贝贝一个入围的竞选者。 “真的?”柳青显然不信,将信将疑的打量王贝贝,目光从上往下、从头到脚的把王贝贝打量了个遍。“那你说说,我儿子这情况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还能只能处理?别管那么多,一起吃喝玩乐不就好了?可是如果实话实说,柳青搞不好又寻死觅活去了,王贝贝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