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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站在一旁努力的踮起脚,吃力地给了两人打伞。索性伞够大,把抱着孟晚粥的祁斯年遮的严严实实的,勉强也盖住了她自己。 客栈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伯开的,还有他的孙子孙女。 士兵敲开客栈门的时候,老伯应该是从床上爬起来的,肩上批了一件带有补丁的外衫。 孙子孙女也是半大的小伙子小姑娘,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抗木仓的,一时间也有些害怕。整理房间的时候,比平时麻利了不少,只盼着赶紧整理好,可以回到房间里去。 小小的客栈只有□□间房,一间屋子四五人挤一下。床只有一张,怎么睡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双儿是个姑娘家,自然是不能跟一群糙老爷们一起睡的,好在老伯的孙女自动提出让双儿和她睡一间房好了。 外面的雨更大了,落在瓦片上面原本动听的雨声变得急促紊乱,客栈年久失修窗户闭合不是特别的好。风呜呜的刮过,经过窗户有些像老虎声。 祁斯年微微屈膝单膝跪在床沿上,把人放下,替她脱下鞋袜又拉过被子盖好。熟睡中的某人似乎不是很给面子,白皙的小脚不安分的踢了一脚,好巧不巧,一脚踹在了祁斯年的脸上。 圆润的脚趾头更是怼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祁斯年:…… 好吧,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孟晚粥倒是睡得熟。像是要把昨天没睡的补回来。 祁斯年自己叠好军装放在一旁的板凳上,恰巧老伯送来热水,随便用帕子打湿给自己擦了擦。 回头望向孟晚粥:“得亏生的漂亮,别人家都是媳妇儿伺候爷们,爷还要反过来伺候你。” …… 白月玫自嘲的笑了笑,面前的男人还真的陌生啊,明明应该是这个家最熟悉的人。 “我还以为我是结了冥婚呢。想见自己丈夫一面竟然如此的难。” 白月玫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让明远面色涨红,想反驳却又感觉少奶奶好像没有说错。 而被讽刺的蒸煮却面无表情,仿佛那个结冥婚让老婆受活寡的人不是他。 祁瑾周扶了一下眼镜框,“你倘若没什么大问题,我就先回去了。” 白月玫问:“你为什么娶我?” “因为……” “因为祁斯年逃婚了,所以你代替他给祁家收拾烂摊子对吗?”不等祁瑾周说话,白月玫便抢先开口道。 祁瑾周点了点头。 白月玫要被他气的吐出血来了。 原本还想着女人最重要的事业就是丈夫,笼络住了祁瑾周就能靠着他翻盘。 现在看来,祁瑾周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你若是不想娶我大可以当日向你父母拒绝。娶了我又视我如无物,羞辱我?” 祁瑾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好归宿,过段时间我会和父亲提出我们两个离婚。你可以出府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完璧之身,再嫁也可以嫁更好的。” 说出完璧之身时,祁瑾周的耳朵上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白月玫却是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离婚这种念头。当然不能离,白家不会让她回去的。离婚以后是什么下场她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时代不同,女性也讲究独立。近几年来登报离婚的也不是没有,并且多数登报离婚的还是女性先提出来的。 可终究还是老思想派的人多。新派年轻人会鼓掌加好欣赏她们的魄力和胆识欣赏她们的新潮思想。老派的人,会在私底下指指点点,讨论这个女人被休了以后该怎么生活下去。 即使报纸上斗大的字写的——离婚。在他们眼里会自动辨识成——休妻。 她是完璧之身没错,可在别人眼里不是。 谁会相信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还是完璧之身? 桃碎跟着大夫去给白月玫取药了,明远挺着渐渐有些不合适他听得话出来,松开祁瑾周轮椅的推手,默默退下。 走到门口时,顺手拦下了刚刚回来要进去送药的桃碎。 房间里一时成默无言。 两人都不说话,白月玫垂眸,祁瑾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靠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墨色秀发轻撒在腰间,额头上包着纱布,精致秀气的侧脸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让人很想怜惜她。 从长相到性格,祁瑾周挑不出一点刺。甚至在新婚之夜掀起盖头,心就像漏了一拍,被她吸引。 自己配不上她。 一个残疾而已。 明远也是个小机灵鬼趴在门上悄悄地听里面的动静。端着汤药碗的桃碎只觉得不爽,在他的背后翻了一个白眼。 沉默须臾。 祁瑾周打破这片诡异的寂静:“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滚进来。”祁瑾周知道明远此刻必定待在门口偷听。 明远推开门,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嘻嘻的笑了笑。握住轮椅后面的把手送祁瑾周回书房。 主仆二人刚要踏出门口,白月玫喃喃:“我不会离婚的。” 声音很轻,就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可就这么大的地方,周围又是如此的安静,在场几人想不听见都难。 桃碎也是被惊到了。什么离婚? 她不过是出去熬了药,小姐和姑爷怎么就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