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丞相与探花在线阅读 - 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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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于是携手上街,什么也不顾,舒嫽兴致很高,看什么都新鲜,崔绍看她高兴,也就顺着她,陪她玩了个痛快。

    两人一路行至福缘寺,寺中古木参天,两人到的时候夕阳照山,寺中人迹寥寥,梵音阵阵,身处繁华京城,却宛如遗世。

    舒嫽本不信神佛,今天却没来由的想求个吉利,她捐了功德,又在大殿中求了一只签,交给老僧去解,老僧出家人不打诳语,解出的是下签,她嘟囔一句:“只求一次,怕是不准的。”

    于是又去摇了两支,这两次还好,解出的是中签。

    舒嫽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是不好一而再的舞弊,只得讪讪罢手,离开的时候,那老僧叮嘱她:“施主只要心志坚定,便可逢凶化吉,险中求胜。”

    舒嫽道了谢,便随崔绍离开了。

    崔绍见她似乎对其耿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有我在,你怕的什么?”

    舒嫽抬头看他,也觉得心安,以前虽未想过,但若得这个人相伴一生,想来该是很好。

    细罗一见舒嫽同崔绍一同回来,满脸讶异,看向舒嫽的眼神全是责备,舒嫽知道崔绍走后,她怕是把女子出阁前的忌讳列成长长一张条子甩给自己,心头不由得有冷汗划过。

    于是顶着这样的目光,硬着头皮带崔绍去了书房。

    她拿钥匙开了书案下的一个匣子,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通体漆黑的木盒,一小小的令牌就躺在里面。

    木牌也是通体漆黑,只用篆书刻了两字:天玄。

    舒嫽取出令牌,随手递给崔绍,素白的手衬着黑色的牌子,分外显眼。

    崔绍接过,拿着令牌的手骨节分明,青筋隐隐突出,仿佛这小小的一块木牌重逾千钧。

    他将天玄令收进袖子里,冲舒嫽扬起一个笑:“多谢你了。时候不早,我这便回府了。”

    舒嫽原本还想留他用饭,可一想起细罗,便打住了这个念头,亲自送崔绍回去了。

    天玄阁。

    此乃大理寺中一处密室,就在大理寺正殿之下,阁中终年不见日光,因此有些阴冷,等人高的宫灯燃着蜡烛,墙上的木柜上摆放着一排排的卷宗。

    这阁中存放的卷宗其实并不很多,然而崔绍已经在这里泡了一整天,埋头不知在翻找着什么,一遍又一遍的翻过去,片刻也不曾停止,最后在原地静立,仿佛连气息都停止了一般。

    天玄阁的看守人就在外面,其实他只是看门的,真正把守的官兵在外面,每日在这儿对着一扇门也很是无聊,原本见这新任大理寺卿拿着天玄令过来,只道要查些什么案子,谁知崔大人在里面一待就是半天,他又不敢私自离去,只得靠在墙上打盹。

    等他醒了第四个盹的时候,才终于看见这位崔大人从里面出来,也不知是不是累的,他看崔大人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模样,甚至根本就不像一个人了,他一张俊俏的脸不见丝毫笑意,薄唇抿着,一双眼睛不见神采,眸子漆黑如深不可见的夜色。

    他脸色苍白若纸,人本就清瘦,这时看着,仿佛是生了什么大病。

    这人也是这么想的,眼前人可是大理寺的第一把交椅,若是倒在这儿可是不好,于是上前问道:“大人,可要下官送您回去?”

    崔绍却并未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崔大人好似才听到一般,哑声回了两个字“不用。”

    语调平缓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然而就是让人莫名觉得心生凉意,小吏打了一个寒颤,目送崔绍离去了。

    第37章

    第二日崔绍再度造访相府,意在归还天玄令,刚一进门却被细罗截住,说是有话要讲,还将他带到一僻静处,崔绍只得恭听。

    细罗虽然言辞婉转,态度却很坚决,言道崔绍与她家小姐即将结为连理,虽则二人都是不拘俗流之人,但成日家往对方的府邸跑,实在不成体统。

    崔绍无奈之下只得拱手,保证以后注意,细罗这才放过了他。

    他说了下次注意,然而这回总算还是顺利见到了自家的未婚妻子。

    舒嫽一听见开门声响,便从案后抬起头来,挑眉看他,眼角眉梢掩也掩不住的笑意晏晏:“怎么,今日被细罗教训了?”

    崔绍哭笑不得,只摇着头道:“可不是,百闻不如一见,贵府的细罗姑娘当真不同凡响,崔某领教了。”

    舒嫽于是大笑不迭,崔绍将令牌从袖中取出,递还给舒嫽:“昨日去了天玄阁,却没有找到卷宗,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舒嫽一手接过令牌,一边道:“许是年岁久远,找不到了也说不定。”

    她将天玄令放回原处,见崔绍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整个人似乎都比上次见他时更加瘦削单薄,不由得皱眉:“你是休息的不好么,怎么气色如此之差。”

    崔绍并起两只手指替她将眉间褶皱府抚平,然后笑笑:“许是这两日要筹备的事情太多,有些疲累。”

    舒嫽不由得心疼,道:“琐事冗杂便交给下人去做么,何必总是亲力亲为,我这人一向通情达理,不会挑剔你什么的。”

    崔绍点头,柔软的目光笼罩在她身上:“嗯。我崔绍何其有幸,能得你这般通情达理的夫人。”

    舒嫽自己先起的头,这会儿脸又红了,剜了他一眼:“总是胡说。”

    谁知这一厢罢了,宋太师家中倒真出了一个大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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