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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宫女见帝王喊住她,以为是要问询她菜名的缘由,幸亏自己虽然被放置在冷宫多年,依旧没辜负每一个努力上爬的机会,早早就背熟了宁先生给她讲解的菜名来历。 她高兴地回禀道:“回陛下,只有这道‘人间有期慕蓉无期’确实不是陛下起的名字。”复述菜名时她生怕帝王同她一样耳背,故意增大了音量。 “这‘人间有期慕蓉无期’是宁先生改的,这也是一道陛下平时最常用的食物,宁先生翻阅了许多卷籍,这‘人间有期慕蓉无期’的意思是说,人的生命是有期限的,而陛下爱慕...” “滚!快滚!!再不滚孤砍了你!!” 慕容彻从腰间拔出青铜剑挥舞,吓得老宫女连滚带爬再不敢多留。 慕容彻斥退了老宫女,眼神都不敢正面去瞧邵蓉蓉,意乱心烦地走回案台边坐下,装作若无其事批阅卷籍。 刚要拿过边上的玉印玺,刚要按下玉印,眼角余光瞄到邵蓉蓉朝他走近,他心里一慌,手里的玉印便“咚”一声闷响掉下案几。 玉印用契文刻的赫赫是“慕容彻”三字,那一刻,慕容彻只觉得眼睛烫得快坏了,眼见着女子弯下了腰,准备要给他捡玉印,他慌忙抢先一步捡起玉印往案角一磕! 很好,“慕容”二字直接就被磕出来了,他捡起刻有“慕容”二字的玉碎,握在掌心间默默碾碎。 邵蓉蓉呆呆地望着一惊一乍的天子,纳闷道:“那个...我只是想帮你捡起罢了...” 见天子低着头阴晴不定,邵蓉蓉欲盖弥彰小心宽慰道:“那个...阿彻你放心吧,其实...其实我以前也蛮爱臭美的,时常一整个上午没事光照铜镜就能照得连饭都不吃。” “还有啊...我也跟你一样,很喜欢自己的眉毛,以前在充国的时候,我有七个jiejie三个meimei,我老是强迫她们跟我画一样的眉...” 慕容彻皱眉,缓缓抬头,这什么跟什么?? “所以啊...你不要为自己的臭美,在我面前露馅而感到不好意思,我们都是一样的,爱慕自己很正常的呀。那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邵蓉蓉很认真的表情道。 慕容彻这下听懂了,原来这家伙以为他本来名字就叫“慕容彻”,刚刚老宫女报的那些“慕蓉啊、蓉蓉啊、念蓉思蓉”什么的,在她眼里也只是他名字里嵌的“容”字罢了。 幸亏他为了避人掩目,没将那些公然露出去示人的事物改成“蓉”,而只是用了同音字“容”。 可是...这妖女难道真的是失忆,连他叫什么都忘记,还是在演戏? 不...诡计多端的妖女,她必定是演的,更何况,说不定她暗暗窥得了他的心,此时不知怎样窃喜取笑他呢... 一想到是这样,慕容彻立马正色道:“对!就是有容乃大的‘容’,不是别的蓉字,当帝王者,须得有容人的胸襟,开阔的眼界和格局,才能成事。” 邵蓉蓉立马拍着小手对他投以钦慕的眼神:“阿彻好厉害!这话说得简直太好了!” 慕容彻愣了愣。 到了用饔食的时间,送上来的是全“蓉”宴的菜式。 本来那老宫女被人骂出来后,小宁就自知闯祸了,痛心疾首对老宫女道:“不是让你用蓉蓉糕先试探下的吗?要是陛下不悦就不要提全蓉宴了!” 老宫女委屈道:“可是是陛下问的呀,那一会饔食是呈全蓉宴吗?” “不要命了就准备吧!!”小宁气呼呼道。 可是后来,邵蓉蓉说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刚刚老宫女报备的全“容”宴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慕容彻悄悄召来小安,命他待会饔食给准备全蓉宴。 老宫女托着全蓉宴的菜式呈上来时,手抖得厉害。 邵蓉蓉坐在一旁,抿唇笑道:“嬷嬷,你是不是饿了?坐下来一起吃呀。” 慕容彻扫了她一眼,妖女还是和以前一样,私下里在屋里总是同些低贱的奴隶们打成一片,命奴隶们同坐一桌,同食同住,没有一点清源大宗族该有的威仪和矜持。 老宫女慌地忙跪下说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女郎让你坐下来吃,你就坐下吃吧。”慕容彻投来一道冷光,懒懒道。 这下老宫女更是进退不得了,只好正襟危坐在案桌的...角落,全程弓着背抽泣地伏低身子。 邵蓉蓉见她如此害怕,开口宽慰道:“嬷嬷,你别怕呀,我们又不吃了你,陛下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坐过来用点呀,我看你刚才手抖得什么似的,定是早上宫里cao劳太多,饿成的吧?” 她不宽慰还好,她一宽慰,帝王敲了敲筷著,带警示的语气道:“坐直,夹菜。” 老宫女抖抖簌簌身板挺了起来,但夹菜的手还是抖得厉害。 “再抖自个下去把手砍了。”天子面无表情夹着米饭平静道。 老宫女手里夹着的豆芽菜“啪”一声掉了,她立马“呜呜”地跪倒,重重磕起头来。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恕罪!都是奴的错!奴不该高声宣扬陛下的菜名!” 这老妪一开口又触了帝王逆鳞,他“砰”一声很生气地将手击在了案几上,把一盘面食打翻了,他的手也被铜皿锋利的边缘划出了血,沿着案几的边角一滴一滴淌下。 在宫室外守着的小宁眼见刚才送饔食进去的宫人都出来了,就是没看见那老宫女出来,不由担忧地拉住了一位宫人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