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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倒抽口气,声音尖锐起来:“你们居然还住了一晚!” “究竟怎么回事,先把话说清楚。”苏墨揉揉眉心,“你光这么一惊一乍的,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对不起……”程维又习惯性地道歉,他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捋思绪,然后再次开口,声音沉稳许多,“我对城北实在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其实我们这些人都一样,所以一说起那就很害怕。” “是这样的,我们这个基地,原本就在城北,集合了没来得及撤离的幸存者之后规模不小,的,虽然每天消耗很大,但还能维持。然而从几周之前,那里突然来了个东西。”程维眸底透出恐怖的神色,“我们谁也没看见过那是什么,但从那天开始,无论我们躲在那里,每天总会有人失踪,一直在失踪……” “不是丧尸?”无意问。 程维摇摇头:“一定不是丧尸,丧尸不会把人吃得这么干净,总会有新鲜的血rou留下,但我们什么都没找到,而且我们试图去找过失踪的那些人,出去的人都有去无回,我们坚持了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试着搬来了这边,居然就没再有人失踪。” 这诡异的情况让场中陷入一时的寂静。 在这种安静中,贺斯昭盛锅的声音格外明显。 他将热腾腾的蔬菜粥放到江初意手中,神色仍然很淡:“也不是人为?” “说实话我不确定。”程维对回答贺斯昭的问题格外上心,“但是如果是人的话……什么人能有这么可怕的身手……何况他们抓人去干什么?” “这倒是真的很奇怪了……”无意嘟囔着啃了一口rou干,一转眼看到许久没出声的连日晴,担忧地说,“连姐,你还好吗?” 这话一出,大家才注意到,连日晴正捂着侧腰靠坐在墙根,脸色发白。 “没事。”她说。 苏墨立刻过去,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腰处:“是不是上次的伤口还没好?” 连日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不碍事,不影响行动。” 苏墨左右看看:“有没有相对隐秘一点的空间?” “实在不好意思,这里就这么大了,没有隔间。”程维愧疚地说。 连日晴叹了口气,十分干脆地开始脱外衣:“就在这里看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除了苏墨之外,其他男人都自觉地移开目光,不往这个方向看。 江初意咬着勺子看着这一幕,有些懵懂,扭头问贺斯昭:“为什么她脱衣服的时候你们不能看?” 这时几个人马上想起来,之前在商场里的时候,江初意敞着拉链就直接走出来了。 贺斯昭眼神微变,十分认真严肃地说:“因为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自己的宝贝,除了自己之外,不能随便给别人看。”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只有两种情况除外。” “什么情况?”江初意下意识地说,“做实验的时候吗?上实验台的时候是不让穿衣服的。” 贺斯昭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他背对着连日晴那边,看着江初意清澈见底的眼睛,压下涌上嗓口的疼痛。 “……除非对面是医生,或者你爱的人。” 他险些没压抑住尾音的轻颤。 不止是因为心疼,更因为烧灼得愈加浓烈的狂怒。 其他人脸上也有些难过,苏墨为连日晴揭开贴身衣服的动作顿了下,两人眼中都划过一闪而逝的情绪。 江初意眨眨眼,伸手指向旁边:“那他应该也不能看吧。” 众人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消失的那个看着他们的小子又回来了,还贼眉鼠眼,直勾勾地盯着连日晴那边看。 方才积压的怒火顿时有了宣泄的口子,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把那个偷看的小子堵在墙角一顿胖揍。 在哀嚎声中,江初意咽下一口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看连日晴的宝贝了,但还是有些好奇,就没收回目光。 看到那道隔了数日仍然狰狞的伤口,饶是苏墨也不由呼吸一窒。 “苏墨,怎么了?”贺斯昭立刻察觉。 “很严重。”苏墨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怒气,“你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的交代敷药?否则不会落到这么严重。” “苏墨,不怪连姐,药实在太少了,当时受伤的人不止连姐一个,她把你留下的药都给那些茶庄里救出来的幸存者了。”无意耷拉着眉眼,“我们兵分两陆,我和连姐先追寻茶庄的踪迹,苏珩闻希他们带着幸存者去找基地,连姐觉得他们路途更远……” 为了别人,宁愿自己不治疗伤口? 江初意看向连日晴苍白的脸,她美艳的五官透出一股无力,眼神却依然高傲。 “我觉醒了天赋,没那么容易死。” “不至于死,但会半死不活。”苏墨冷冷地把一件干净的贴身衣服扯成条,小心地压在她的伤口上。 连日晴一声没吭,脸色却更白了。 “这样不行。”苏墨双手沾血地回来,“伤口太重了,又被反复撕裂,我们需要止血药和抗生素,最好还有肾上腺素。” 贺斯昭看向脸色比连日晴好不了多少的程维:“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里?” “医院……除了城北的人民医院之外,其它医院都被人搜过了。”程维目光涣散地说,“但是人民医院在城北,而且没有人去清理过丧尸,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