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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别人都不介意,林初也嫌难得搬桌子,索性就在主屋摆饭了。 席间江晚雪免不得找林初的不痛快,不过林初今日精神很差,压根就没搭理。 一个没过多久就要嗝屁的人,再能蹦跶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食不知味吃着早饭,林初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燕明戈一眼,昨夜他留给她的恐惧太深,今早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仿佛根本不记得昨夜那桩事儿。 她的举动落在江晚雪眼里,就是燕明戈昨天应该数落了林初,所以林初才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燕明戈。 江晚雪憋屈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就舒坦了,燕明戈能为了她数落林初,是不是说明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着自己? 她心情大好的用公筷夹了一个rou丸到燕明戈碗中,“燕哥哥受伤了,得好生补补。” 这公筷是昨天林初听了宋婶的话后,备下的,她怕燕明戈想给小包子韩君烨夹个菜什么的,倒是没想到被江晚雪抢先用了…… 江晚雪含笑朝林初看了一眼,笑容温婉又纯粹,仿佛是在告诉她,她只是给燕明戈夹个菜而已,没别的意思。 可惜林初压根就没抬头。 江晚雪只当她是识趣不敢同自己正面交锋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些。 直到燕明戈夹起那个丸子,放入了林初碗中。 只见燕明戈眉眼含笑对林初道,“昨夜跟我闹了脾气,到现在还没消?” 不止林初愣住,江晚雪也愣住了。 他提到了昨夜,就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林初看了看自己碗中多出的那颗rou丸,视死如归一般夹起来吃掉了。 燕明戈却对着林初笑得极其温柔,仿佛跟林初伉俪情深一般,江晚雪脸色愈发难看。 林初心中一阵发毛,不懂燕明戈这又是唱的哪出。 煎熬一般吃完早饭,林初在厨房里收拾,小灰狗懒洋洋的趴在稻草堆里,院子里母鸡带着那十几只小鸡在咯咯咯的散步找虫子吃。 小包子韩君烨对那些鹅黄色的毛茸茸小鸡极有兴趣,蹲在地上看了一早上。 林初正准备找些菜叶切碎了和着碎玉米拿去喂鸡,突然就听见了小包子韩君烨的哭声。 她想着江晚雪应该在外边就没管,不过韩君烨都哭了一会儿了,还是没听见江晚雪的声音,林初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出厨房。 “怎么了?”林初见小包子韩君烨坐在地上满脸泪痕还吓了一跳。 小包子韩君烨本是讨厌林初的,可是院子里又没有其他大人,他只能举着红肿的手给林初看。 林初看了看他手上红肿的伤痕,又看了看旁边护犊子的母鸡,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韩君烨想拿只小鸡玩,被母鸡啄了一口。 “好了好了,不哭,我给你找点药敷上。”林初拉着韩君烨的手扶他起来,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怪味,这才看见他方才坐着的地方有鸡粪。 林初顿时觉得脑阔疼,她问,“你娘在哪儿?” 小包子韩君烨只抽抽搭搭的哭不说话。 江晚雪人生地不熟的,林初猜测她应该是在宋婶家,便带着小包子韩君烨去了宋婶家。 谁料江晚雪也没在那边,林初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江晚雪不在,宋婶又在屋里忙活,给小包子找衣服换的只能是自己了。 走进江晚雪母子住的房间,林初不好随便翻人家东西,就问了小包子韩君烨知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放在那里。 小包子韩君烨估计也是嫌自己衣服上的鸡粪丢人,给林初指了江晚雪放包袱的地方。 林初取下包袱,找出了一套韩君烨的衣服,却无意间发现了包裹在衣裙里的一个小瓶子。 如果是其他瓶子林初兴许还不会在意,可是这个白瓷小瓶……分明跟之前兰芝给自己的小瓶一模一样! 林初心口突然跳得有些快。 韩君烨年纪虽小,但是心思敏感,林初不敢表现得太过异常,装作没看到那个白瓷小瓶的样子,对一旁的韩君烨道,“你先把脏了的外袍脱下来。” 她做势要将包裹系好,韩君烨果然没再盯着她,努力去解自己身上的小袍子。 林初就趁着这个空隙,拿了那个白瓷小瓶收进衣袖里,这才把包裹放回了柜子上。 给韩君烨换好衣服,又给他手上抹了消肿的药膏,林初才回到家中。 胡军医正巧来家中给燕明戈换药,而之前不见人影的江晚雪竟然在厨房煎药,见了她,江晚雪亲切叫了声嫂嫂,才笑着道,“方才军医来给燕大哥换药,带了几包药过来,嫂嫂不在家中,我琢磨着燕哥哥一会儿得喝药了,就先去厨房把药煎好了。” 她怯生生的看了林初一眼,“嫂嫂不会怪我吧?” 江晚雪在挑衅什么,林初都全然不在乎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江晚雪包裹中看到的那个白瓷小瓶…… “瓶子里是能让伤口感染的药,燕百户如今受了重伤,伤口感染腐化……最后一命呜呼,没人会怀疑你的。” 兰芝那日的话又一次在林初耳边回响,林初手脚有些发凉。 江晚雪似乎也发现了林初的反常,皱了皱眉,端着药碗越过她走进屋里,“燕哥哥,我把药煎好了。” 林初条件反射冲着屋中的人吼了一句,“别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