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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陈大岭给他看,你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大岭可以教你。 被点名的陈大岭虚心的觉得教一个小毛头自然不在话下,笑了笑,却见沈大人和宁溱都在看着他,似乎是想让他露一手。 他想了想,欲要抽出剑耍一耍,又怕吓到小孩子,一侧身见宁泽也盯着他瞧,他就想起了前些天夫人问他是不是眨眼就能不见,他觉得此时是良机,后蹬几步,借着花草灌木须臾隐匿了形迹。 宁溱见陈大岭轻轻踏地便跃起几丈高,几个起落间消失无踪,他也跟着师傅学了一年了,知道这是真正的高手,他本还觉得这位大人有些威严,却不想是个和善的,竟然为他考虑,忙感谢道:多谢大人,来日我学有所成会回报大人的。 临走时宁泽望了望刘氏母子三人,眼见刘氏脸上浮上欣慰的笑,这一瞬间她才觉得自己真正的重生了,虽然眼睛鼻子红肿着,却咧开嘴回了刘氏一个灿烂的笑脸。 沈宜鸳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怔怔望着两人,好一会儿后才觉得等待似乎并不适合她。她看了看在场的宁溱刘氏还有一语未言的宁渝,忽然笑了笑说:四婶,天色不早,今日恐怕要留客人住下吧?我看这位meimei面善,可否邀她去我那儿坐坐? 徐呈跟在沈霑宁泽两人后面,走出去好远,沈霑才停下回过头说:徐呈,岭南有个地方山是山,水是水,改天我和你祖父说一说,那个地方挺适合你。 岭南被成为瘴疠之乡,是历来官员贬谪流放的地方。徐呈觉得他祖父不会这么狠心,却不敢同沈霑辩驳,只能应着。 他一走,沈霑低头看着官袍上的水渍,皱着眉。 宁泽现在已经确定了沈大人已经知道了她是谁,这些天他一点点透给她,再加上今日这个情状,她再傻也该明白过来了。 她有些感概,沈大人竟然会替人赎罪,做外甥的必须得有个好舅舅啊。 她这边小鸡啄米似的自个和自个点头玩,看样子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关节,沈霑默默看着她,觉得自己这舅舅当的可真是够大方的,不过也任她往歪了去想。 宁泽又笑嘻嘻缠过来说:我觉得大人也是挺能容忍我的。 沈霑拒绝这种无事的殷勤,笑了笑说:你可还记得洞房花烛那日我说要讲个故事给你听? 宁泽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却被一点萤萤之光转移了注意力,他们这时站在拱桥上,下面是条小溪,两侧长出许多水草,萤萤之光便是从其中升起,宁泽下了桥展开罗袖轻轻一扑,袖中兜中几个,笑盈盈的指给沈霑看。 这点萤光柔和了夜色,也柔和了人心,宁泽鼓起勇气解释道:我去年做了件错事让自己九死一生,我悔却也认,难得大人不嫌弃我,还不计较我欺骗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沈霑却抖落了她一袖萤火,不想听她自我检讨,拉过她低头亲了一下说:现在是真正的一亲芳泽了。 而后又说了一遍:今晚也算良辰美景,正好讲故事。 第47章 清汤 沈宜鸳过来毓秀院是要帮助四夫人插花的,她在这些文雅事上的天分总是比别人高些, 别人捣鼓出来的要没疏淡要么艳俗, 到了她手里却是红黄绿白,意态天然。 她嘴角噙着笑将院中大大小小的花瓶扫了一圈, 踱步上前取一枝去一枝,拨一拨剪一剪,不一会红花绿叶高低错落, 疏密有致。 四夫人边看边拍手,赞道:鸳儿就是鸳儿, 再差的东西到了你手里总能画龙点睛, 真真是名师出高徒。 沈宜鸳笑道:四婶又取笑我了,先生哪里会教我这个, 不过是我平时无事, 多看了几本书罢了。 四夫人又转头对刘氏道:这是我们家老夫人的心头宝,我们的六姑娘, 最是心思玲珑, 学问品德是我们家其他姑娘加起来也比不上的。 沈宜鸳听了这话, 嗔怪的看了四夫人一眼,她的眼睛像含了一汪水,顾盼间似乎便要滴下水来, 让人看到她不自觉的便要对她轻柔上几分。 四婶你再如此说,下一年我可就不管这些了,总是平白的折煞我。 四夫人忙上前拉住她,笑说:不敢了不敢了, 只是说起这个我总要伤心的,我倒是想着你下一年还能来帮我,只恐怕到时候罗敷有夫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喽! 沈宜鸳瞬间羞红了脸,半怒半羞叫了声四婶,过了会小声道:谁说嫁了人就不能帮四婶了,我照样能过来的。 四夫人抓着她的手,轻拍几下又道:可惜这满京城没有谁能配得上我们家六姑娘,我可真舍不得让你远嫁。 沈宜鸳听了这话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有些尖锐的痛感,她想怎么没有呢,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在努力争取和他走到一起,只有她和他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沈宜慧看着亲亲热热说话的两人,气的不行,每日都要见几回这种母女情深! 但是她总是记得劝自己要大度,努力做出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只是屡战屡败,到底气呼呼的连声叫着饿了,饿了蹬蹬回屋去了。 四夫人招呼刘氏等人进屋,让丫头摆膳,席间又说了几句,大都是在夸赞沈宜鸳,刘氏只是听着并不接话茬,不热络却也有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