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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霑过来的挺早,宁泽还迷迷糊糊睡着,有人轻轻拍她的脸,她愤怒的一巴掌挥开才慢慢睁开眼,便又看到了那张蒙着清露似的的脸,一如往常一般,仿佛昨日什么事也没发生。 在粉饰太平上,她是永远也比不过沈大人的,也是,他年龄本来就比她大出来许多,前世活的又比她长久,控制言行喜怒上自然比她好,宁泽忽然转过头,冷淡的问:沈大人,您上辈子活了多大年纪? 她眉毛一动,沈霑便知道她又琢磨出了小心思,又听到她的称呼,觉得有些人真是善变,前几日还叫他哥哥,现在就成了冷冰冰的沈大人,不过也无所谓。 他离开床边,坐到对面太师椅上,闲闲的说:还好,尚未白头。 宁泽如今见不得他这种万般皆下品,读书也不高的世外态,讽刺道:沈大人活那么久,宝刀犹未老真是可喜可贺! 这种比喻,又如此阴阳怪气,沈霑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也板着脸道:你昨夜睡的如何? 宁泽嚯的坐起来,还拢紧了被子,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看到,嘴角微勾扯出一个冷笑说:自然有些焚心之感,比不得大人是根定海神针。 她说完又不争气的红了脸,反观沈大人施施然的很,还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了卧房。 今日是中秋佳节,魏老夫人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宁泽说了沈大人一通,虽然没占到便宜,心里也舒坦了几分,倒头在薄被中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直到传来一阵rou香味她才睁开眼,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院中有人生了火,上面架着一张网,正在烤rou。 丫头们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她梳洗,她收拾好后跨到外间却愣住了,堂中摆着三张红漆的圆大鼓。 沈大人这时手里端着一碟烤rou走了进来,上面撒着薄荷叶,虽然还是早晨,不宜食油腻,但是看着闻着都十分清香,宁泽忍不住瞥了好几眼,心里却想沈大人端盘子还是头一遭看见。 沈霑指了指几张大鼓,温声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老是吊着你让你气竭了,是我不对。 宁泽狐疑的瞅了他一眼,这是在给她认错?又见沈大人眉毛微微皱着,脸上表情虽然还是淡淡的,但似乎是有那么些内疚? 宁泽挺了挺胸,觉得气顺了些。 沈大人又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到院中,指了一个地方给她看,宁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有块石头下面压了一双鞋。 沈霑语声轻柔的说道:昨夜是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今后必不会了。 宁泽又挺了挺胸,觉得火气往下游走,不多时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了。 沈霑这时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又说:这是我那日猎到的野兔子,刚刚给你烤的,鲜而不腻,你试一试。 这般接二连三的示软,让宁泽有些不可置信,她整个人已经十分熨帖了,她觉得沈大人哄人的手段也比她高明许多,她总算是扳回来一城,心满意足的笑了。 而后从他手中刁起一块rou,想了想总该回赠他些什么,扯着沈大人俯下身,在他耳边悄悄说:大人,我再也不使坏了,以后 后面的几个字细微的只有沈大人能听到,她说完红彤彤着一张脸。 沈大人亲了亲她,回了她句:言出必行,你可莫要后悔,我等着。 吃早膳时,她把那盘野兔rou扫了个精光饭后她又跟着沈大人算了会账本,趁沈大人喝茶的空档,她到院中活动时,瞅了那块大石头一眼,远远看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走近瞧了瞧,良久,宁泽眼角忍不住抽了那么一下,那块石头下面压的是一双绣花鞋!说什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还是讽刺她自己砸了自己。 她蹲下将绣花鞋捞了出来,转身想去质问沈大人,想问问,她怎么就差一点了?怎么就勉强了?但回过头已经撞到了沈大人怀中。 他走路总是悄无声息的,让她防不胜防,她气的锤了他一拳,沈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慢慢说道:祖母纵然说你这一年不是妻,不是妾,在我心里却不是的,我两辈子只娶了你一个,自然会好好爱护你。 他这话来的有些突然,宁泽听不得软话的,尤其从沈大人口中说出来的,想质问他的话就噎住了,她低着头问:真的两辈子只娶了我一个吗? 却又想,为什么是爱护?把护字去掉岂不是更好。 她可还记得上辈子沈大人身边美人环绕的,莺莺燕燕,不胜枚举,她气闷闷的又说:你这话哄骗小姑娘也就罢了,我可是亲眼看过你站在万花丛中,难不成还真的片叶不沾身吗? 沈霑低头见她蹙眉垂眼一副哀怨的样儿,也不管是不是在院中,抱紧了她,手扣在她的头发上说:今生不是清清白白的留在你这儿了吗? 宁泽被他骗了太多次了,有些不相信他,仰起脸一副泪盈于睫的模样,轻轻问道: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霑放开她,指了指她手中的绣花鞋说:你翻开绣花鞋看看? 这时风吹了起来,眼前墨发朱袍的沈大人让宁泽心里的弦又拨动了下,她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被沈大人勾着一点点沦陷,现在便是和他相斗,也是她自己生气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