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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有所退让、必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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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和煦的风吹进来,白色纱帘在微风下淡淡飘扬。

    阅览室内,安隅窝在椅子上,盘腿而坐,膝盖上放着一张米色薄毯,上方是一本厚重的史记,正开始翻第二页。

    空气安静的可怕,唯有头顶的风扇在呼呼转动着,将这正午的热浪减下去半分。

    中午、午餐未完,徐绍寒被一通电话喊上了书房,在出来,亦是许久之后的光景。

    下午一点整,他离开磨山,离去前,同自家爱人言语时,眉眼间展现出来的是浓厚的不舍,好似、此去,便是经年。

    这日下午,徐绍寒离开不久,徐家祖宅来人。

    来者是老爷子身旁警卫,见到安隅时,话语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道出来意。

    她知、该来的、跑不了。

    徐家父子三人现下都正是焦头烂额难以分身之际,那么此时若是有人想收拾她,除了徐家老爷子还有谁?

    这日下午,安隅坐在阅览室,等了许久,才等来老爷子派人来。

    见到来人时,她平静点了点头,而后伸手将膝盖中的史记放至一旁茶几上,随后起身。

    许是盘腿坐久了,起身之际稍有些虚晃。

    徐黛伸手虚扶了一下。

    她抚开落过来的手,万分客气有礼的对警卫道了句;“稍等,上去换身衣物。”

    对于这个四少夫人大方得体的举止,警卫心下对她生出了几分欣赏。

    微点头,话语没有来时僵硬;“好。”

    下午三点二十五分,安隅一身火红色长裙在身,披散着长,一改往日的高跟鞋,踩了双款式简单的平底鞋。

    警卫见她如此装扮时,心下一惊。

    提点了句;“今日气温炎热,少夫人这身装扮,怕是会热。”

    安隅闻言,伸手理了理大红色长裙,笑道;“秋意凉,不可疏忽。”

    热?不热。

    她今日心情好,也好穿着一身大红色去老爷子跟前晃晃,让她知晓自己此时心情是极佳的。

    警卫望向她,见其油盐不进,望了眼徐黛,而后者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老爷子此时正怒火中烧之际,若是让他看见这位犯了错的四少夫人穿着一身大红色喜庆的连衣裙,只怕是怒火更会盛上几分。

    而当事人,不知是听不懂他的暗示,还是刻意而为之,

    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人胆寒。

    这日下午,安隅离家。

    将磨山庄园远远抛在了身后,回首望之,脑海中忆起的既然是与徐绍寒中午时分的一顿午餐。

    想来也是好笑。

    前方,开车的警卫透过后视镜见那清冷女子牵起唇角淡淡浅笑,不由的、晃了晃神。

    她的美、美的太过张扬。

    即便是静坐不言,也足以让人多看几眼。

    这日,天气格外炎热,晌午天气预报温度有三十六度,可地表温度,远不止这个数。

    正午阳光的长廊下,拖着长长的柱子影子,廊下,有一女子避开阳光向前而行,挺拔的背脊显得万分冷艳,红日当头,这日的云彩也格外美。

    前方女子,微侧眸望了眼,随后收回视线,站在门前,身子往一旁去了去。

    身后警卫迈步过来,伸手敲了敲木门,话语不卑不亢;“老先生,少夫人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空寂。

    后背,是大片阳光,廊下、无半分清风。

    敲门无人应答,安隅牵起唇角笑了笑,迈步,往一旁阴凉之地去了去。

    警卫在抬手,话语高涨了半分。

    数秒之后,只听屋内沉稳沧桑的嗓音透过门板传来;“进。”

    如同警卫所猜想,安隅这一身大红色连衣裙晃伤了他的心。

    险些让坐在屋檐下端着茶杯的老爷子将手中茶杯想她砸来。

    迈步而进,只听老爷子凉薄嗓音在一旁响起;“你倒是喜庆。”

    安隅闻言,淡笑回应;“人逢喜事精神爽,您应当听过这话。”

    她的直言,让老爷子眼眸微眯了眯。

    人逢喜事精神爽?

    好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

    老爷子深不可测点了点头,安隅迈步向前,坐在他身旁椅子上,佣人上来递给她一杯清水。

    她伸手接过,且还客客气气的道了谢。

    让年长的佣人险些失了手中托盘。

    在细看老爷子,面色比之前更阴翳了些。

    屋檐下,无半点微风,二人静坐不言。

    安隅也不会挑起由头,无非,比比谁更沉得住气罢了。

    “知我今日找你何事?”老爷子伸手将桌面上茶盖掀开,意图让热茶凉一凉。

    “不知,”她回应,干脆利落,不拐弯抹角。

    许是知晓她会如此回应,了,老爷子并未有半分不适。

    反倒是笑了笑;“听说绍寒为了你,大动干戈,连几十年的家族情都不要了。”

    “道听途说这种东西要有实际证据才行,老爷子人生经验如此丰富,不会不知吧!”

    面对这个政海浮沉几十年的老江湖,她未有丝毫的退缩,相反的,直面出击。

    她从不是懦夫,所以也不干退缩之事。

    “绍寒若是知晓你跟唐家公子在国外那几年之事,你说他还会不会护着你?”老爷子的端起茶杯,浅啄了口清茶,笑容艳艳望向远处天边。

    深不可测的容颜似是此时他早已勘破一切。

    而安隅呢?

    她仅是笑了笑;“谁人没有前程过往?若我和唐思和的事情能拿出来说一说,那么、徐绍寒与那些绯闻女友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成为我离婚的利刃?”

    语落,老爷子侧眸忘了她一眼。

    对着女子,有了几分欣赏。

    临危不乱,气场强大,倒也是有几分天家儿媳的姿态。

    只是、控不住的儿媳,是个不定时炸弹。

    谁能知晓她什么时候能引爆?

    “你信不信,若你因唐思和跟绍寒离婚,唐家、一个也活不了。”

    老爷子这话,不轻不重,但威胁十足。

    安隅闻言,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笑望向老爷子,眸中的坚定刹那间让他想起某位故人,十足十的相似。

    恍惚错愕间,只听安隅轻启薄唇阴狠开腔;“若你置我于死地,你信不信,我不仅能弄死骆长军、还能弄死赵波,更甚是能让你的左膀右臂在瞬间都被折断?”

    她与法律打交道,z国法律她摸得透彻,随便更改些许什么就能让那些以清廉自居的人背上违法犯罪的名声。

    徐绍寒很有手段,但她也不差。

    她此生,从不受旁人威胁。

    眼下,这个半截黄土埋到腿上的人竟然妄想威胁她?

    何其好笑?

    老爷子视线冷冷望向他,深邃的眼眸中蕴着一汪看不见的海底,湛黑深邃的眼眸像一个巨大漩涡。

    欲要将人卷进去。

    安隅望着他在度开口道;“有所退让,必有所求,您求什么我不知道,但让我退缩,怕是无半分可能。”

    昨夜,在徐启政的暴怒中,她恍惚间明白一个道理,便是徐家如此高门大户,效仿自古帝王子女,哪个不是将婚姻拿去奉献给了权利?

    而徐绍寒没有,反倒是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继女。

    安隅想,此事,怎会那么简单?

    徐家的阴谋诡计她堪不破,但并不代表她会因此退缩。

    她才明白,与徐绍寒婚后两月,她从未踏进过真正的徐家。

    她真正踏进徐家大门,是在昨夜那场布满阴谋诡计的车祸中。

    此时的安隅,才堪堪站在徐家大门,只是看到了这个屋子的光亮面与阴暗面。

    尚未进去,她并不知晓这阴暗面有多阴暗,这光亮面是否真的光亮。

    安隅直白冷酷的话语飘进老爷子耳朵时,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清茶,眉眼间的浩瀚,瞬间变的阴凉。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站在朝堂之上却与之相反而行的人,安隅、便是这种人。

    他伸手,将茶杯搁在桌面上,冷淡开腔;“你是唯一一个敢直面跟我对抗的人。”

    “您知道为何吗?”

    她望向老爷子,伸手将耳边碎拨至一旁,笑道;“因为、我孑然一身,而你们至高无上。”

    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怕的是那些至高无上的人,盯着他们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摔下来,谁能说不会粉身碎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什么都不怕。

    这日傍晚时分,与老爷子一番勾心斗角之后,在离去,已是五点多的光景。

    正值下班高峰期。

    毫无意外的,她被堵在了路上。

    “广播打开。”

    一声吩咐,警卫打开了车载广播。

    广播里,女主持人正cao着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将昨夜会所事件通过广播传达出来,且还用词犀利,指责某些人为官不正之类的话语。

    安隅靠在后座静静听着,眼帘实开实阖。

    只道广播结束,她觉车身未动,问了句;“为何堵车?”

    “好像是前方出车祸了,交警正在处理,要一时半会儿,”他答。

    安隅闻言,没了等下去的耐心,伸手推开车门,交代道;“一会儿通车了,你直接走罢、不用管我。”

    傍晚时分的街头,旁边便是人民广场,诺达的广场上多的是行人夜间散步,更甚是有孩童追逐玩闹。

    亦能看见不少主人家牵着狗绳在遛狗。

    安隅视线从广场上扫过一圈,目光落在一直白狗身上,圆圆的脑袋,小小的身子,跟磨山哪只,极像。

    静看数秒,她才抬步,往广场中心而去,喷泉正在跳动着,路旁堵车的盛况给它添了一抹生动。

    这日、安隅在喷泉旁坐到暮色降临,见眼前车流有所缓动,她起身,过了两处斑马线,往不远处的一家商场而去。

    嫁给徐绍寒之前,她只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嫁给徐绍寒之后,她要在勾心斗角中将那些人送至地狱。

    昨夜情景,历历在目。

    她必须承认,在见到徐绍寒的那一刻,那颗沉静多年的心在猛然间颤动了,上午起床听闻他强硬霸道不可置疑的在好友面前维护自己时,那颗心,更是颤的厉害。

    夜间,微风过,掀动了她的的裙摆。

    一身红色连衣裙在夜空中飞扬,显得格外好看。

    马路上,来往车辆川流不息,让这座城变的更加生动与忙碌。

    六点半,徐先生归家,得知下午时分事情,满身怒火掩盖不住的朝着徐黛而去。

    吓的后者低头轻颤,不敢言。

    冷静半晌,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人拨电话。

    此时、安隅正坐在地下室小吃广场吃着一碗简单的花甲粉,随便点的东西,无喜无不喜,正低头吃着,手机响起,看了眼,见是徐绍寒,默了两秒才接起。

    “在哪儿?”那侧,男人话语急切,稍有些失稳。

    安隅淡淡答;“人民广场旁的商场里。”

    男人闻言,跨步向外而去,且还伸手从叶城身上摸出了车钥匙;“在那处干嘛?”

    “额了、吃东西,”她语气很淡。

    平淡的好似刚刚那个神经紧绷跟老爷子斗智斗勇的人不是她。

    但许是太过平淡,徐先生听出了话语间的怪异,稳住性子开口道了句;“我过来接你,恩?”

    这话、不似以往无可反驳的定夺,相反的,更像是轻轻询问。

    她未曾思忖,只应道;“好。”

    一个字,言简意赅。

    徐绍寒寻来时,安隅正乖乖乖巧巧坐在座位上,一身大红色连衣裙格外显眼,许正是因为显眼,邻桌的人不时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男人见此,跨大步过去,挡了众人视线。

    “来了?”她抬眸,问的那般平淡。

    徐绍寒低头看了眼她跟前的碗,仅是片刻,视线收回,“吃好了吗?”

    “恩、”她应。

    言罢,见男人朝她伸出手,徐太太却未曾动弹,静静坐在座椅上,望着眼前男人,糯糯道;“没付钱。”

    对、她今日出门,没带钱。

    点了餐之后才现,这也是为何徐绍寒说要来接她时,她那般干脆利落不假思索就言语出来了。

    徐先生笑了。

    只觉安隅这人,精明的时候精明的不得了,迷糊的时候迷糊的不得了。

    没带钱包就敢出来吃东西,也倒是有胆量。

    “可真行,”徐先生念叨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往收银处而去,掏钱付款之余还给她带回了一杯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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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来的祝福,祝大家,中秋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