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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觉得有些行差踏错出诡瘴的茫然感。 却不知道是哪里让剧本出现了纰漏。直到两小时后,交完罚单一身轻,他把比亚迪的钥匙顺手甩给助理,坐进新购入的超跑。想了想,又拨通远在大洋彼岸的小舅电话。 岳凭舟听完始末。 在电话那头乐得满地打滚,“嗬嗬”直笑。 “周邵是不是有病啊?”末了,还不忘边笑边吐槽,“还是说他对我有意见,连带着我经手给你介绍的女孩子都觉得不靠谱?” “也不全是小叔的意思,他只是给我列了一个清单,要我详细问问对方的情况,”周筠杰闻言,忙开口解释,“希望我谨慎对待婚姻吧——毕竟,如果我离婚的话,财产分割也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你还没结婚就考虑到离婚了?你也想像周邵一样三进三出,结三次离三次?” “小叔……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总说希望我能谈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哦,所以他看中谁了?小谢?小宋?还是小卓?哪个姑娘那么倒霉被他挑中。” “是聂向晚。” 聂向晚。 这三个字甫一出口,岳凭舟瞬间在电话那头呛得惊天动地。直咳了有小半分钟,这才缓过劲来,又不敢置信地追问:“他疯了?他让你卖/身给聂向晚?” “……” “你问问周家是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实在不行你回澳大利亚,小舅养你。” 岳凭舟沉痛道:“不然你再去问问,全上海,不对,你现在不在上海……那就全中国你认识的那圈子人吧,谁不知道聂向晚是个什么人?割腕、跳海、跳江,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不下五回吧。聂家人给我打过不晓得几次招呼,让在社媒上堵嘴别报道……不是,我算卖了他们不少面子吧?现在怎么还来祸害我外甥了?她那个非嫁不可的青梅竹马呢?” “什么青梅竹马?” “就唐家那个啊!……” 岳凭舟在电话那头狂翻通讯簿。 “就是那个跟她一起长大的、她要死要活要嫁,把人直接从上海吓到北京……等等,找到了,是叫唐进余吧那小子?唐进余!唐家那个‘皇帝仔’,他俩不早都快订婚了吗?怎么现在没消息了?” 第8章 狭路相逢。 此间的曲折暂先按下不表。 但可以明确的是,与愁困于两女选择的周筠杰、又或是压根不知在郁闷啥的唐进余相比,接下来的一周多,艾卿倒是过得十足充实。奔波于课堂、办公室、宿舍三点一线,忙得脚不沾地。 至于什么相亲事故,抑或阴魂不散的极品前男友——旁人不提及,自己不在意,似乎也一下变成很遥远的事。 真要算的话,她眼下最关心的,也只有自己手里的青年课题能否顺利申下来这一件大事: 原因亦无它。 疫情之下,各处预算都在收缩,此次的青年课题申请不仅名额紧俏,还大大提高了申请门槛。她好不容易敲定了课题方向和申报书内容,想着早交早超生。不想兜兜转转回头一看,竟忘了专家推荐信还没搞定。 而就今年这架势,少说也要俩“大拿中的大拿”出具专家推荐信聊作担保。 无奈她随导师,研究的领域冷门,算是大热门中的自成一派。要找除了自家导师外、相关方向且有资格推荐的专家,倒成了个老大难的问题。 唯有狂发邮件、无数次“自报家门”,那窘迫又拼命苦熬的劲,想来真恨不得把一分钟掰开来两半用——说出来倒叫旁人不信。 毕竟,在他们眼里,她导是“学界木兰”,女中豪杰,早已成为旁人口中颇有名望的大学者,本该叫她“观海听澜凭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才对。 然而事实上,就像那时读大学常听导师抱怨,说越是有名,有时便越不好带学生发刊——别人见了眼红,便都一个劲奔上来求,不堪其扰。如今她毕了业留校做了讲师,还是一样的烦恼,偶尔提携还好,关键的问题上却更要靠她自己。 好在,最后倒是赶在截止时间找到了一位临近退休的大教授。老人家人老心不老,熬夜看完了她那两万多字的申报书和一长列书单,对她的研究课题颇感兴趣,末了,大方出具了言辞真挚的推荐信。 说是救命稻草也不外如此。 艾卿前脚递上申报书材料,后脚便想着找个机会,看能否和教授吃顿饭道谢。 导师听说她想法,又体谅她一贯社恐,还帮忙在里头牵了个线。最后教授欣然应允,双方约在周末傍晚见面——因那老教授是正正经经沪上人士,她还用心挑了间颇有名气的本帮菜馆。 约的时间在六点,她五点二十已穿戴整齐、坐进预约包厢。 一场饭吃下来,敬完教授敬导师,感谢完导师感谢教授,只中间得空出去一趟接电话,还竟好死不死碰到完全不想见到的人——她在餐馆门前和周筠杰迎面撞见。对方旁边跟了个气势颇为逼人的高个儿男人。周筠杰穿的浅灰西装,那男人也毫不低调地着蓝灰色,虽说站在后半步的位置,反倒他更像是主客似的。 艾卿看在眼里,愣了一愣。 心想她平日里见到的周筠杰虽也都是西装笔挺,一副末流精英的装扮,却从没像今天这样严肃过。冷着张脸迎面走来,那个子配上表情竟也颇为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