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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仍是黑夜,浓密的黑遮住这座城市,觥筹交错的灯光,由远及近的街景,都无法缓解那种没来由的恐惧。 她扭头,蓦地看向墙壁上挂着的,格格不入的日历。 揉了揉眼睛,依然只是无比确认地看到飞驰而过的时间。 ——是距那以后,两年后的夏天。 是故这个梦,也只是二十九岁的裴央,挥之不去的怀念罢了。 床头柜上,还摆放着已经被她无数次翻动而破破烂烂的报纸,她撑着额头,按下台灯,又一次,掀开报纸,找到第三版,社会头条,看着那硕大醒目的字体,从上到下,接连报道着冲击性的新闻。 “废弃工厂大爆炸,涉案嫌疑人死于火场,英勇刑警负伤惨重。” 配图是被打了严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被模糊了眼眉的自己在废墟中和搜救人员一起,挖到一只被严重烧伤的手臂。 手臂的主人已经不能发声,只是呜呜咽咽地,在她耳边说着模糊的字眼。 那是她多少年来好好放在心上的人啊。 痛哭流涕,嚎啕,依然没有阻止任何惨剧的发生。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魏延,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翻身躲到工厂最外层保安室的他,背部烧伤面积超过百分之七十,伤重的程度,让她在无助中只能哭着在一次又一次的抢救间隙中,在医生们几次下发病危通知书时,求着医生护士:“只要救活,只要能救活他……你可以取我的皮,整个背,手脚,都可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不是狼狈,而是绝望。 这种绝望,本尚可以因为魏延最终的抢救及时、至少可以活下去而勉力缓解,撑到她回到家里。 却在接到李明德的电话,知道陈雯主动来警局自首的时候,终于全面崩塌。 从始至终,为孩子们的人生兢兢业业的他们,就被人耍得团团转。 以暴制暴……以暴制暴…… 她听着陈雯面无表情的控诉,说着乔安华死后,她因为帮助警察的行径而被同学孤立,被刽子手针对,最后下定决心为自己人生复仇,在那个黑暗的晚上,一下一下,用钝器砸死嚣张跋扈的女孩的,这一切经过。 她听着她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一句李灿荣在其中的挑拨利用,只是在最后抬起眼来,看着所有在场的人,说了一句温柔至极的:“大人们都觉得我们孩子的世界天真啊,可叔叔阿姨……” “因为天真,所以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武器,到最后,只能以暴制暴,把自己的人生也毁掉。” “真天真啊,真可怕啊,不是吗?” 她的所有坚持和善良,在那一刻溃不成军。 她想站起来,冲到陈雯面前,拎住她的衣领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她脚下一软,在杨鹰和一众警察的惊呼声中,只是径直栽倒在地。 在泪眼朦胧中,她哽咽着。 我想要让你们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啊。 我想让你们看到,泥足深陷的人会忍住眼泪挣扎着从黑暗里爬出来,我想让你们看到,已经酿下的悲剧,经受过的人,才会用不让它重演的决心。 我想让你们看到,“知更鸟,那只……知更鸟,本来……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啊……” 那种信仰崩毁的感觉,就像被人扼住咽喉。 哪怕最后,陈雯所坦诚的作案细节和实际死亡时间不符,根据疑罪从无,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原则,能言善辩的律师声称陈雯并未在当时杀死受害者,只是在仓皇间下重手后逃脱,并且有理由怀疑最后报案的聂月莹更换首饰时,被害人依然存活。 只是在痛苦挣扎后,因无人施救而死亡。 这种证词建立在裴丽珠宝反复无常的鉴定结果基础上,最后的最后,依然在社会舆论的关注下,得以摇摇晃晃站稳。陈雯被判入狱十年,附加剥夺政治权利。 那之后,裴央辞去临华高中教师一职。 同日,她以警方误解为由,不认同顾成才有绑架嫌疑,顾成才由此释放。 在那个细雨朦胧的下午,化着精致淡妆的裴央亲自去接顾成才离开拘留所。 她撑着伞,在雨里微笑的模样,气质中像极了许多年前,总是在顾成才下工后等在门口的宋知秋。 哪怕轮廓眉眼中,再无旁的相似。 Chapter47 她一袭白色鱼尾小礼服裙, 染烫成浅棕色的长卷发直垂到腰间摇曳生姿,细看眉眼浅淡,拆开却都是一等一的精致, 偶一挑眉,眼波横扫, 平添些娇俏意味。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 发出一顿一顿清脆声响, 她分明每天准时上班,但仍下意识抬头确认,直至“爱满千家基金会”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裴小姐,上午好。”迎面过来的女秘书打断了她忽而沉溺的思绪,裴央抬眼,那位几百年维持着商业微笑的秘书一如既往地笑出八颗牙,手捧文件,站姿标准,挑不出一点错来。 沈冰清——林宣贤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电子眼, 一天二十四小时密集监控她的工作与日常生活。 裴央于是颔首笑笑, 寒暄了一句:“沈秘书好,今天基金会的发布会怎么样了?” 两年前,裴央亲自放走了顾成才, 并顺着他的说法服软,这一举措当然出乎林宣贤的意料之外。而顾成才手中似乎握着林宣贤某些把柄,此前因为顾虑旁的原因, 并未将这张底牌亮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