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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揍过之后,如今也就跟着谢逍混的几个,敢在口头上占她便宜。 这样不伤筋骨的玩笑话,谢兰姝听得多了,更何况玄冥卫语气还算好的,她并不是很在意。 孔肇目光掠过她,见她神色如常,便径直往前走。 进到孔肇平日理事之处,他坐到上首,指指左侧的位置:“谢姑娘坐。” 谢兰姝也不客气,刚落座,便挑眉问:“孔大人,小女子是不是猜对了?” “不错。”孔肇点头,眼神探究地望着她,“谢姑娘来找在下,应当不止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吧?” “孔大人果然英明!”谢兰姝靠在椅背上,坐姿任达不拘,“若我能拿到我爹勾结瑄王的罪证,交给孔大人,能不能求孔大人一件事?” 孔肇有些诧异,这姑娘竟有大义灭亲的胆识。 再想想她对谢逍的态度,与平素的做派,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他一手撑在书案上,不置可否问:“谢姑娘想求什么?” “瑄王恐怕所图不小,我爹自己往死路上走,我却不想陪着去。”谢兰姝自嘲地笑笑,“我怕死,想求孔大人能让我将功赎罪,留我一命就好。” 孔肇点点头,倒是有些欣赏她的坦诚。 “若谢姑娘能在孔某之前拿到罪证,孔某定如姑娘所愿。”在陛下面前保个人,他还是能做到的。 更何况,此人还是楚姑娘的表姐。 “那便多谢大人。”谢兰姝起身,恭敬施礼。 孔肇吩咐人送她出去,望着她的背影,眼中生出一丝玩味。 从最后那一礼,孔肇便知,谢姑娘规矩学的不差,她明明知道如何做出大家闺秀的模样,可她偏偏不做。 任旁人如何看轻,如何诋毁,她也没自轻自贱,还挺懂得惜命。 楚黛小憩片刻,正倚着美人靠,捧一卷书看得入神。 忽而,院外传来脚步声,步调急促,很快便走到廊下。 “姑娘,出大事了!”霜月气喘吁吁禀,“外头都在传,侯爷还活着!” 闻言,楚黛心口猛地一震,手中书卷也惊得险些脱手。 人不是在宋云琅手里么?怎么会被人知道? “你在哪儿听到的?”楚黛蹙眉问。 她细细回想着昨日宋云琅的话,莫非消息是瑄王爷故意放出来,逼宋云琅不得不放走林金的? “茶楼酒肆都传遍了!”霜月走到近前,眼睛晶亮地望着楚黛,“姑娘,侯爷会不会真的还活着?可他为何还不回来呢?” 说完,又觉出不对,面色一白:“若侯爷还活着,夫人该怎么办?” 昨日去见林金时,楚黛故意没带霜月和香英,更没告诉她们什么。 消息已传出来,瞒也瞒不住,楚黛此刻只想快些去帝师府,没心思多说。 她把书交给香英,起身道:“你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先随我去见阿娘。” 不到半个时辰,楚黛便进到帝师府。 顾叔竟没去国子监,而是园中抚琴,看着阿娘作画。 “阿娘。”楚黛走过去,拉住孟沅的手,鼻尖发酸。 她替阿娘委屈。 “你顾叔都告诉我了。”孟沅捏了捏楚黛面颊,含笑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早就知晓,故意瞒着阿娘的?” 漪漪匆匆离宫那日,她就觉得女儿还有什么心事没告诉她。 直到传言传到她耳朵里,她去问顾怀诚,才知道楚铎确实还活着,且漪漪也知晓。 “你素来惦记他,他若活着回来,不是很好么?”孟沅面上不见丝毫慌乱无措,甚至柔声安慰楚黛,“阿娘没事,等他回来,阿娘便给他一份和离书,伤不到阿娘的。” 与顾怀诚成亲数月,她心境越来越宁和,听到楚铎还活着时,也没有太大波动。 上回在女儿面前落泪之时,那些久远的爱与怨,便都随着泪水一起消散。 “可是,旁人会指责阿娘。”楚黛一想到,阿娘要重新经历一番责难,她心口便一阵揪痛。 孟沅蔼然拍拍她的手:“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个月,自然没人记得,不必为阿娘担心。” 见阿娘没事,楚黛放下心来。 她记得宋云琅说过,想到个有意思的处置之法,此番的传言,在他掌握之中吗? 昨日他只顾着胡来,也没同她说一声。 楚黛心里有些不踏实,很想问问宋云琅,接下来会如何处置林金。 可她若主动去问他,还不知他要如何闹她,楚黛不想送羊入虎口。 她甚至怀疑,宋云琅是不是故意不说,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从帝师府出来,楚黛想到一人。 “霜月,去玄冥司说一声,我去茶楼等孔大人。”楚黛坐在马车上,冲霜月吩咐。 看着霜月朝玄冥司方向去,她则让楚驰把马车听到最近的茶楼前。 玄冥司内,宋云琅随手翻看着关于瑄王、瑀王和林金的卷宗,细细听孔肇禀话。 “陛下,仇氏之事,臣已查到一些眉目。”孔肇望一眼宋云琅,继续道,“当年定国公回京路上,确实有人发现他带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可入京时,并无人见过那女子。国公夫人倒是碰巧诞下一位公子,便是楚将军。” “奇怪的是,在那之前,没人听说国公夫人有身孕。”孔肇觉着处处疑点,也不知当初如何蒙混过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