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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夏荷先是一喜,最后她还是摇头:“我一个人出来,怪没意思的。还是在家陪奶奶吧。” “我不需要你陪,想玩只管出来玩。”林菀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林立两边的铺子,一时想不到需要买什么,觉得意兴阑珊,便想归家去了。 夏荷撅起嘴巴:“奶奶是只想让二爷陪着才是真的。” 林菀回过头作势要打她,最后轻轻拍了下她的头,嗔道:“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还满嘴胡说了。” 夏荷摸了摸头发,一脸娇憨:“我是不是胡说,奶奶心里头明白。” 林菀看着她的样子,到底没忍心责怪。这个丫头,相处久了,却是越来越不怕她这个奶奶了。林菀没个兄弟姐妹,对用心待她之人从不苛责。 有时夏荷也敢在她面前,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只盼着这丫头以后别长成像萱表姐那样的妇人,说起话来,让人招架不住。 许萱的玩笑……林菀忽然停住脚步,她身后的夏荷险些撞到她,忙稳了稳身子,转去扶她:“奶奶,怎么了?” “今天,是不是初九了?”林菀问,心里的猜测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声音有些发颤。 “是啊。”夏荷看主子神情不对,只以为她想到了在外的容谦,“二爷出去好些时候了,现在估摸着要把隆县的事情处理完了,正赶着回来要看奶奶呢。” “哪有那么快?”林菀的手抚上腹部,侧身说道:“陪我去医馆看看。” “啊?奶奶你不舒服?”夏荷一惊一乍,连忙扶着人往最近的医馆去了。 林菀现在没心情回答夏荷了。她忽然想到自己的月事已经迟了好些天了…… 到了医馆一看,老大夫皱着眉诊完脉,眉目顿时舒展开了,拱手就做恭喜:“这位娘子,是喜脉。” 已经近两个月了,发现的实在太迟。 也是林菀身边没个有经验的人嬷嬷看着,夏荷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林菀虽然隐隐感到身体的异常,却也以为是前段时间那个大夫诊断的脾胃不和,一时也没想到有孕上面去。 容夫人得了信,喜不自胜,早把懒散的模样丢到一边。 又是让于mama先去东厢住着,帮着调理林菀的身子;又是接回管家的琐事,怕林菀劳心劳力累着了;又是慌着找云秀坊的掌柜来,订了最柔软贴身的锦缎,要给孙儿做衣裳…… 容府下人闲散的日子到了头,被容夫人使唤得团团转。这些人不论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在容夫人面前不住地说吉祥话,容夫人一高兴,手一挥,阖府都赏了!就连容老爷和容诺所在的前院也没落下。 她是真的高兴。偏偏这时候,不识趣的人却找上门来了。 容老爷散衙回来,外管家没耽搁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相比大儿媳怀孕时的惊喜,容老爷这次却是惊大过于喜。他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思索了半天,心里头越琢磨越不是滋味。把外管家叫到跟前一问:“大爷得了这个消息,是个什么反应?” 外管家是容家的家生子,但容夫人就没信任过他,所以一直没干多少实事,不过管着外院的几个家丁罢了。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是偏着谦和有礼的容诺的。容谦如果有了嫡子,对容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外管家含糊地说:“大爷一直关门读书,就和往常一样。” “大郎勤学不辍,是个好的。”容老爷叹了口气,摆摆手,“我换身衣裳,去后院见见夫人。” 正院的几个丫鬟正翻箱倒柜的寻好料子。找到适合婴儿穿的,就搁到一边,用合适的力道把料子搓软,预备给未出世的哥儿做贴身衣物。 就连许久不捏针的容夫人,也兴致勃勃的计划亲手给孙儿做个小肚兜什么的。这边正和春芽讨论者花样子,那边坐在外头搓料子的春兰就通报说容老爷来了。 容老爷到后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容夫人一听是他来了,动都懒得动一下,安稳得坐在炕上,说:“让他进来了。” “这屋子怎么乱糟糟的?”容老爷见散落的布片,皱着眉问。 “这些是打算裁了给我孙儿做尿布的。”容夫人放下手中的料子,对春芽使了个颜色,“待客之道都不会吗?还不快去给老爷泡茶。” 踏足自家后院,自家倒成了客人了。容老爷忍了忍,没说话。等茶端上来,他有心想缓和下气氛,以便等会的谈话,饮了一口,连连夸赞此茶醇香。 容夫人可不耐烦和他说场面话,只微微调高了语调,笑道:“哎哟,我倒忘了,老爷要养好几个不事生产的闲人,身上怕是没什么余钱,买不起好茶。这不过是去年的陈茶……你既然那么喜欢,等会我让春芽给你称一两回去。” 容老爷被这么一噎,茶再也喝不下去。把茶杯重重的一搁,说道:“我是来和你说大郎的事情。” 容夫人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说:“老爷你小心一点,这茶杯是成套的,你磕坏一个,可得赔我一套的银子。” 容老爷脸上一阵青白交加,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风度,咬牙道:“这点钱,为夫还付得起,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小心!” 看到容老爷那副有气不能出的模样,容夫人笑的更欢乐了,“一时忘了老爷升了官,做了八品县丞,该是比以前宽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