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拯救丞相少年时在线阅读 - 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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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兰见她穿得单薄,连忙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扫帚,把衣袍披在她身上。

    “咳咳。”

    纳兰初把衣服搂得紧些。还未到冬天,她已有些捱不住了。

    “我只是在屋里闷得慌,出来走走,没事的。”

    如兰面露担忧,搀着她:“姑娘,外面冷,快进去吧。”

    她转过身,轻轻点点头。

    西风裹挟残叶,落在门外人头发上。

    祁叙站在门边,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捂住脸,无力靠着墙根边上。

    过往的回忆朝他重重压来,灰寂的记忆里,全是她的哭,她的笑,她生气时的面容......

    还有当年她哭着说出的那声对不起。

    那是他灰暗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明亮。

    记忆中的脸与现实交叠,最终形成鲜活的一个她。

    祁叙取下发中木簪,轻轻抱在怀里。

    “宋初,我终于......找到你了。”

    ?

    第58章

    陈溢之发现最近祁叙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按照往常,祁叙每次放值后肯定哪儿都不会去,一豆灯火点到半夜。但这几天奇怪得很,每次去他家找他,连半片影子都摸不到。

    这日,刚放值。

    “诶诶,你倒是等等我啊。”陈溢之见他匆匆出了宫门,忙追了上去。

    祁叙回头扫了他一眼,微微皱眉。

    “你跟着我做什么。”

    “害,咱不是好久都没聚聚了么,每次去你那都找不到人。”陈溢之吊儿郎当地走着,下意识想去揽他的肩。刚把手伸过去就瞥见祁叙的警告的眼神,只得把手悻悻放下来。

    “别跟着我。”祁叙冷冷扔下一句话,独自一人上了马车。

    留下陈溢之一人在原地站着,不服气翻了个白眼。

    “今天我就非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地方让你连家都不回。”他扶着栏杆上了马车,朝马夫吆喝一声,“跟着祁大人走。”

    事实上,他跟了半路就折返了回去。

    从马车经过延福坊的时候他就该看出来的,祁叙确实是流连某个地方,这地方可能叫温柔乡。

    啧,看来是找对人了。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种时候还跟过去无异于讨打。更何况这是祁叙,他还是珍惜小命的。而且人家两个谈情说爱,他去算怎么回事。

    于是乎,陈溢之就叫马夫把车架回去。

    前面,祁叙掀开车帘一角,看跟在后面的马车渐渐消失,淡然放下车帘。

    还算识时务。

    敦义坊内,纳兰初刚喝完一碗浓苦的药,还是被如兰千劝万劝才喝下去的。

    她倚在床边,轻轻擦去唇边的药渍。看着碗底的药渣,她眉头皱得紧紧的。

    果然啊,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打心底厌恶让自己难受的东西。

    药喝下去不过半刻,纳兰初又开始咳嗽起来。

    “姑娘!”如兰连忙放下药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纳兰初用帕子捂住嘴,刚移开手,猝不及防见到一抹殷红。

    “姑娘,你吐血了!”如兰叫出声,背后阵阵发寒,“不行,不行,得叫个郎中来看看。”

    她从屉子中拿了几枚银钱,匆匆忙忙就出了门。

    “如兰,不用......”纳兰初倚在床边,发丝凌乱垂着。她想让她回来,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她这病她自己是知道的,得靠贵重药材吊着命。如今她已同个活死人没什么两样,趁着还有些余钱,不如留着让如兰拿着。钱不多,但足以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另寻个安静地方好好生活。

    只是不知爹娘如何了,宫中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冬天一到,这病肯定会越来越重,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得到爹娘最后一面。

    如兰出去得急,门没被关紧,被凛风一吹,门哐当一声吹开。

    秋风肆无忌惮灌进来,将案上几页纸张吹得哗啦乱响。乱风迷人眼,黄叶飘飞之间,纳兰初蓦然抬头,撞见门口一道影子。

    “如兰?”她试探问。

    半晌无人回答,影子却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撑起身,正准备下去看看,才刚穿上鞋,那影子一闪,随即消失不见,恍惚得好像是一场梦。

    难道,是朝廷的人发现了她的行踪?

    她等了会,那黑影还是没有再出现。

    “姑娘,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如兰一进门,就见她坐着,忙把被子给她盖上,不让风透进来。

    郎中把了脉,留下几句嘱托便走了,说是等会会将药送过来。

    尽管那郎中没说什么,但纳兰初还是看得出来。

    她这病,应该是没救了。

    “姑娘,你睡会儿,我给你炖甜粥去。”

    纳兰初本想让她别再忙活了,但看她如此起劲,便歇了说这句话的心思。

    那边,郎中刚刚走出院门就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她的病,严重么?”

    “您问的是屋里头那位?”

    祁叙一脸冷淡点头。

    那眼神,看得那郎中一发怵,又见他一声官服气质不凡,忙把纳兰初的病情说了出来。

    “她这病,要是心结解不开,永远都好不了。”郎中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无奈,“如今只能暂且靠药吊着。”

    祁叙敛下眼,视线投向门缝当中。屋里的姑娘病容恹恹,身形消瘦,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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