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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的手柔弱无骨,拉起来便是软软滑滑的。看着宋怡手上被割破了好几处,还在往外渗着殷红的血水,安诸心中那是一个说不上的心疼。 多好瞧的一双手,指如葱根肤若凝脂,不好的便是那纤纤玉手上一道道还在渗血的口子。 安诸更是沉了语气:“不疼么?” 宋怡仍旧垂首不言语半句。 “是了。”安诸自嘲一笑:“一心便是要寻死的人,如何的还觉着疼。” 安诸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瓷瓶,瓶子上还有一层水汽:“别动。”里面是伤药。 他拔去瓶盖,将粉末状的药撒到宋怡柔伤口处。宋怡吃疼,条件反射的就是缩了一下手。安诸笑:“知道疼了?” 宋怡随即就是要把手抽回来。上不上药都无所谓,便是安诸走了,她还是能继续寻死。人要是下了寻死的心,那便是如何的也拉不回来。 啧,安诸瞧她不安分,握着宋怡手的力气大了几分,防止她挣脱了去。手上撒药的速度随即的也是加快了几分。 一边帮着宋怡上药,他又是一边的注意着宋怡的神情。许是伤药敷到伤口上时候疼的,宋怡微微的蹙了一瞬眉。 安诸仔细的敷好药,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将宋怡上过药的手包了起来。 “好了。”他好似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便是看着宋怡巴巴的要讨赏。 宋怡本就是心如死灰,眼见拗不过安诸,她要折腾,她也就不理他,任由他折腾去。包扎好了,她亦然的是一动不动。 瞧着宋怡仍旧的不理他。安诸绕着宋怡走了一圈,在宋怡面前站定。 “不是,顾小姐,你有没有良心了?”他丝毫不顾及帝王形象的在宋怡面前拉起了湿哒哒的衣裳,在她面前大肆展示他的狼狈:“你瞧瞧孤这一身湿衣裳可是为了救你,孤从来不曾这般的落魄过。” 这话是实话,安诸自小锦衣玉食,便是在金银堆里娇惯大的。 作为一个帝王,他还是头一回对除了太后之外的人这般。然而宋怡却还不领情。 宋怡瞧着安诸,他全身都湿透了,本该整齐束着的乌发散落了甚多贴在面颊上。那面容虽还是俊朗,但确实的颇为狼狈。 她不懂,安诸为何会出现在听雨轩,为何的会救她。 “我不曾求你救我。”她就是不想活了,安诸就是多管闲事的。 “你——”安诸语塞,这个宋怡总是能挑战他的帝王威严:“去换衣裳。” 这话安诸不知是说给宋怡的,还是自己要换。总之说完了,他便是撤着宋怡往小榭走去。 “你松手。我不去!”宋怡挣扎。 安诸怒了:“怎的?孤救错你了,还想要再死一回?” “你松手!”宋怡也恼了,才不管安诸是不是当今九五之尊:“我便是再去跳一回池子,也是我的事。” “好好好。”安诸气急,连道三声好就拉着宋怡过去荷花池边上。 到了池边,安诸即刻就松开了宋怡:“跳啊!今日你若是不跳,孤便是看不起你!” 不识好歹!他一国之君不顾身份的卖力救了她性命,这宋怡不感激便是算了,还一直的吵嚷着死不死与他无关。 安诸有小情绪了,他的小情绪放大成了大情绪了。 要死是吧?得!孤不拦着你,该怎么死怎么死,就看你宋怡死不死。 “呜呜呜——”哇的一声宋怡便是号啕大哭起来:“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便就是想逼着我死。我死还不行么,不行么。你为什么要救我。” 安诸来了这般一出,宋怡却发觉她连再死一回的勇气都没了。 今日傍晚,今如来见她,给她带来了最为致命的消息。母亲宁氏是被秦氏害死的!这个消息便是那压倒了宋怡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了半日,也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寻了短见。 “手还疼吧。”安诸将宋怡揽到怀中。 该出手时就出手,他深谙此道理。瞧着宋怡哭了出来,安诸心中终是有了几分的安心。这次地她该是不会继续寻死了。 “疼。”听见安诸关怀的言语,宋怡再是绷不住。她已然崩溃的情绪更是失控。就那样的由安诸环着她,在他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 “知道疼便好。”佳人在怀,安诸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柔情,大概作为帝王,疼爱人就是骨子里带着的。 安诸像哄小孩一般的拍着宋怡的背脊:“哭吧。哭出来便就是好了,哭出来便就是过了。” 宋怡眸光黯淡。过了,她如何的过得了。 她便就是糊涂了,糊涂了一辈子,又是糊糊涂涂的就寻了死。 她的心死了,死得透彻。除去寻死这条路,宋怡不知活着还有何事要做,她活着好似已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方才跳入池子的时候,她想着若是她死了,顾知文得知她的死讯,兴许的还会伤情片刻罢。也就跳了。 现在她没了再寻死的勇气,便是只能选择活下去。活着,为母亲报仇,见证顾府的败落! “入宫来吧,孤会护着你。” “你——”宋怡的哭声戛然而止,瞪着一手眸子,情绪复杂的瞧着安诸。 安诸痞痞一笑:“孤兴许是魔怔了罢,越是看你越是觉着顺眼,好似是有几分的心悦上小娘子你了。”说完还紧了紧环在宋怡细腰上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