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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当神探 第30节

    兰静秋没听说过这案子,但她知道有母亲为了救女儿故意被拐卖,有记者装傻子进黑砖窑救了好多被迫当奴工的智障工人,可那都是他们个人的行为,他们也有着强烈的信念。

    蔡小凤有什么?毒瘾和怕死吗?

    再说虽然现在公安司法各部门不如后世严谨,但这仍是法制社会,公安部门不可能要求一个普通人去当卧底,何况蔡小凤当线人都不合格。

    关在拘留所里还能听说这听说那,这简直是到她耳边去说的,是谁说的?小刘吗?可小刘怎么会知道有领导讨论过让蔡小凤去当卧底?难不成是东子?他又是什么时候来过拘留所?

    兰静秋满脑门子问号,对蔡小凤也失去了耐心,当时就不该去见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蔡小凤,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我去找你是叮嘱你配合警方调查,也就是说警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叫配合。每间审讯室都刷着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配合得好立了功自然会有优待,结果你折腾着吞塑料撞头,还提出这种无理要求!说句你不爱听的,人民群众的生死比我的命重要,但你的生死我并不在乎,上次提醒你只是一时心软,让你一个吸毒贩毒的去毒贩那里做卧底?到那儿估计就得把我们一个个都供出来吧!”

    蔡小凤昨天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讨论这事,就动了心思,兰同志说她这样的关进去才最安全,可她哪里甘心坐一辈子牢,要是去卧底立了功回来是不是就是功臣了,就算不可能特招进派出所,她脸上也有光,也有脸回家了。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本事,可能做不了卧底,但警察不知道啊,只要他们把她放出去就行,以前她听钢子说过那些毒贩不只运货,还有渠道能把人运出国,听说国外穷人都住别墅吃面包,她有手有脚怎么也能混口饭吃,总比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强吧。

    蔡小凤以为兰静秋对她有恻隐之心,肯定会帮她,哪想到她刚说几句,人家连听都懒得听,眼神也冷了起来。

    兰静秋确实不想再跟她废话,也决定以后适当收起自己的同情心,可别被老陶给传染了。

    她跟小刘一起来的,出来后小刘问蔡小凤说了什么,兰静秋却没说,只道:“我得先去给曹所长汇报。”

    曹所长本来特别高兴有两个大案归他们主办,这几天正亢奋呢,谁知道毒犯差点死在拘留所里,不由后怕,听兰静秋说了蔡小凤的要求,他不由冷笑:“这还真是谁都敢跟咱们讲条件了!”

    “曹所长,这蔡小凤关在拘留所里,好像是单间吧,怎么还听说这个听说那个,她不会还听说连环杀人犯跟咱们谈条件都谈下来了,就想自己试试吧。”

    曹所长叹口气:“等忙完了得好好给大家开个会,一个个嘴太碎!”

    兰静秋不觉得这是嘴碎的事,她就觉得是有人故意鼓动蔡小凤,可目的是什么呢?这么做对谁有好处?起码派出所里的人不会因此得到好处,贩毒案破获到这里,缴获近三十斤毒品,已经是大功一件了。

    兰静秋想起第一个提出让蔡小凤做卧底的是东子,难不成他真是跟自己一起穿来的故人?说卧底的事就为了刺激自己?

    那他怎么把这些闲话传来派出所又怎么准确传到蔡小凤耳朵里?鼓动蔡小凤去做卧底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啊,就只因为她反对,所以他要坚持把这事办成吗?

    “曹所长,我觉得应该把在监室外边说闲话的人找出来,开会的时候当个反面典型,咱们有保密原则,不能说回家什么都不准说,在拘留所里值班的时候就随便乱说吧,有些人只是关几天,结果听一堆事回去,算怎么回事?还有蔡小凤说有领导讨论过让她做卧底的事,这事您知道吗?”

    “咳,你这个提议好,这事我记下了,开会的时候我一定安排下去,严令禁止在拘留所里谈案子。你先去忙吧。”

    兰静秋皱眉,见曹所长开始收拾他桌子上的文件,不由道:“这事不会是您说出来的吧!”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咱们派出所没办过贩毒案也是第一次关毒贩,大家免不了讨论,以后控制住不就行了,静秋啊,你不要太锋芒太过,自己立了功又要批别人,这人缘还要不要?快去忙你的吧,老陶刚才还找你来着,快去吧。”

    兰静秋呵呵两声,出去了。

    曹所长见她出去这才松了口气,昨天他跟刑警队的人都到市局开会,闲聊起来就提到了当时的提议,人家跟他说这事是想说他们派出所这位女干警对毒品很了解很能干,曹所长还替兰静秋谦虚了几句。

    昨天下午蔡小凤毒瘾发作过,当时请了医生过来给她打针,怕她咬舌还得盯着,他没见过也过去看了,还说了句就她这样的还想当卧底,刑警队的领导也真是异想天开。

    曹所长是有点飘了,他也不知道蔡小凤那种状态下还能听到他说的话,所以这事怎么查?难不成让派出所所长当众做检讨吗??

    第38章 火灾

    快到中午了, 兰静秋有点饿,跑到食堂看在做什么饭,结果又是面条, 这次高级点, 鸡蛋炸酱卤子。

    兰静秋却看的一点食欲都没有,她没什么口腹之欲, 但天天这种伙食也受不了。

    她发现在安心工作前得先解决两件事, 一是吃二是住,当然了吃可以凑合,可总住在办公室,别人肯定要问,尤其是曹所长这种家长式领导,没准会跑去家里问怎么回事。

    听说公安家属院那边正盖楼呢, 可等到能分房估计也得一两年以后, 而且分房肯定得排资历, 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

    出去租房吧,工资还得十几天后才发, 难不成去找李奎借钱?那估计他得笑死。

    刚想到李奎, 小刘就跑来说:“静秋, 商业街一家录像厅着火了,不会就是你去的那家吧。”

    兰静秋愣了下,不会这么巧吧, 难不成里边还有别的秘密,李奎怕自己再去查干脆一把火烧了?

    她赶紧骑上自行车要赶过去看看, 小刘也想跟着去, 却被曹所长叫住, 连环杀人案受害者家属从外地赶过来了, 还得小刘来接待。

    老陶刚从外边转街回来,见兰静秋骑车往外走,赶紧跟上,路上还问呢:“干吗去?”

    “火灾,我过去看看。”

    等到了一看,火已经灭了,整套房子只最里边一间没烧起来,可能因为这间关着门呢,门下边烧焦了,上边熏黄了,猛地一看居然有种诡异地美感。

    消防已经要收队了,见警察来了就跟兰静秋说:“火是从客厅里烧起来的,那屋里放着不少录像带,全完了,老板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扔的烟头。”

    兰静秋第一反应是这些录像带有问题,李奎才放了一把火烧了。她让老陶跟消防的人交涉,自己往里走想进去看看,结果看到地上坐着个黑乎乎的人,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李奎。

    李奎身上都是黑灰,脸上的伤倒是不明显了,只见他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抱着抢救出来的一些录像带流眼泪,他这人被踩一下就大喊大叫,现在这样吧,好像真是看见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悲从心起。

    兰静秋心说这装得还挺像嘛,他这录像厅开了一年多了,本早赚回来了,又有高利贷的收入,烧了录像带而已,房子重新粉刷一下就能用,至于跟天塌了一样吗?

    “你说是你自己放的火?”

    李奎本来是无声地流泪,看见兰静秋居然嘴一撇,好像孩子受了委屈,眼看要大声嚎哭。

    兰静秋低声道:“给我闭嘴!”

    李奎半声‘啊’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噎得他打了个嗝,才抽噎着说:“我怎么会自己放火,就是不小心扔了个烟头,这可全是我的宝贝,我龙哥跟发哥的电影全烧了,就抢出来这两套。”

    他举着手里的给兰静秋看,福星高照外壳都烧的粘在一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旁边一个围观的也在那儿可惜,“奎哥这儿的片可全了,而且总有新的,居然全烧了,这也太惨了吧。”

    兰静秋觉得可能自己判断失误,她对这些港片不感兴趣,但对这些人来说这应该是他们重要的精神食粮,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全都烧了,可能真挺悲痛。

    消防跟老陶交接了一下就走了,火灭了,老板说是自己扔的烟头,也不用他们查起火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奎可能还没缓过劲来,老陶过来劝了几句,兰静秋却仔细观察着屋里的痕迹。

    她不懂怎么鉴定烧过的痕迹,但这火灾现场让人觉得很奇怪,没烧起来的那间关着门,但里边有好几条毯子。

    李奎可能是为了录像厅显得高档,每个房间都铺了毯子,除了进门的地方是红色劣质的毛毯,其他房间是那种最便宜的地毡,现在其他房间的地毡都堆到了那间没烧到的房间,那条红色的毛毯却不见了,以李奎对这些录像带的宝贝程度,发现起火了不应该是先救录像带嘛,为什么会先把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塞到那边房间?

    而且着火救东西应该往外送吧,为什么要送到最里边的房间?如果当时门口已经不能出去了,他不可能有心情去抢救毛毯。

    “这事不对啊!”兰静秋说,“李奎,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遍,怎么发现起火的,当时这里还有谁!”

    李奎擦了把眼泪,灰跟泪混着成了大花脸,十分滑稽,但他表情严肃:“兰同志,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点着的,这我还能说假话,要是别人点的,我肯定把他揪出来让他赔我,这可都是钱!我当时一边找磁带一边抽烟,后来我记得在这架子上按灭了烟,我真记得我按灭了,结果我在躲椅上睡了会儿就闻见焦糊味,当时整个放磁带的架子都着起来,再想灭火已经来不及了。”

    兰静秋心说还真是谎话张嘴就来,这屋里就那架子最不容易烧起来,可偏偏那里烧得最严重,他有空把毯子收了没空抢救他磁带?

    “那屋里的地毯……”

    她刚一开口,李奎哀嚎一声:“我的磁带啊,我的录像厅啊,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毁我啊!”

    兰静秋看着他这作态特别眼熟,倒有点像昨天偷rou的老太太哭天抢地的样子,学得还挺快嘛,她刚要叫他闭嘴,李奎捂着脖梗子哭起来:“兰同志,我都快被自己气死了,喘不过气来,能让我缓缓吗。”

    老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姿势,还以为他救火时被烟熏得嗓子难受,就劝:“东西都是死的,人是活的,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自己烧的也只能自认倒霉,想开点吧,还好没烧到别家,不然你可要赔惨了。”

    兰静秋却清楚李奎为什么突然捂脖子,她当时用力确实不小,肯定留下了痕迹,这是威胁自己呢,不许再查火灾原因,她冷笑一声:“没错,我看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赶紧去医院吧,烟熏火燎的往外抢东西,肯定受伤了。”

    “对,对,我脸上脖子上都因为抢东西受了伤,确实得去趟医院。”李奎马上松开了捂脖子的手,又去抱他的磁带。

    老陶还想骑自行车载他去,兰静秋指指外边的摩托,“人家有更高级的,既然是他自己放的火,又不需要咱们帮忙,那走吧。”

    李奎偷瞄她一眼,怎么还说是他放的火?

    老陶是真热心肠,还问李奎:“你这房子是租的还是自己的,要是租的估计得有纠纷。”

    “没事,警察同志,这是我自己的。”

    “那好,以后小心点,秋里都干燥,可不敢乱扔烟头。”

    李奎现在跟个鬼一样,而且看他好像是真挺伤心,但就这样他还不老实,眼睛看看老陶再看看兰静秋,然后再移回去,看老陶的眼神就跟看亲人一样,看兰静秋时却是故意满眼疑惑,好像在跟她说,‘学学啊,人家这才是人民警察。’

    兰静秋无奈极了,其实老陶这样的太适合当社区民警了,走街串户,调节纠纷,耐心够爱心也够。

    她懒得理李奎,反正一会儿还得见。

    兰静秋跟老陶回派出所的路上又说想去送锦旗的那家看看,老陶还想跟着,被兰静秋支开了,她骑着自行车绕一圈又回了录像厅。

    外边围观的人已经没几个了,没人哭没人闹,就是烧黑的门脸,没什么好看的。

    李奎已经洗了脸,呆呆的在没被烧的那间屋里席地而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兰静秋进去后他居然没察觉。

    她不由冷笑一声:“干嘛呢?想着怎么对付我呢?”

    李奎被她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慌乱地摆着手:“没有,没有,兰同志,这我哪儿敢啊,刚才我是怕你看出问题来,真不是想威胁你,你放心你打我的事我肯定不跟别人说。”

    兰静秋才不会信他的鬼话,挑眉道:“哦?那你觉得我看出了什么问题?”

    李奎叹口气:“真不是我,是杜美芬!”

    兰静秋皱眉:“你说是那个马尾辫女孩烧的?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李奎撇撇嘴又想哭,但怕被兰静秋呵斥,还是忍住了,“她就是想把我烧死,还拿酒瓶子把我打晕了,妈的,幸亏我被熏醒了,不然我今天得死在这里。”

    兰静秋更疑惑了:“她不是把照片留了下来,看来不想跟你断了关系,还骂我是坏人,居然看着你挨打,她爱惨了你吧,怎么会翻脸要杀你?”

    “她烧的就是照片,我想跟她们都断了重新做人嘛……”

    兰静秋哼了一声:“说实话。”

    李奎擦擦鼻子,想辩解,但看见兰静秋的眼神他还是说了实话:“我喜欢的都跑了,就剩个我不喜欢的,我就想跟她分手,可她不想分手,还让我娶她,还列举了我娶她的几点好处,还说结婚后,她允许我在外边乱搞。”

    兰静秋真没想到那女孩能执拗到这种地步,当时她居然还各种想点醒那女孩,现在想想还真是白费力气啊。

    就听李奎说:“兰同志,我发毒誓我现在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虽然乱搞,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一个女的说跟我结婚了还允许我乱搞,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觉得她是怪胎。你说哪个女孩能接受这种事吧,反正我就是要跟她分手,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然后她就要放火?”

    “对,她一开始只说要烧照片,我说你烧就烧吧离架子远点,然后她就发了疯,她问我,在我心里是不是她还不如这些录像带重要,我说那当然了。”

    兰静秋忍不住笑出声,李奎对不喜欢的人可真够无情的。

    “你就不该招惹她,什么叫送到嘴边的,自爱自重不懂吗?送到嘴边的要是屎你也要尝一口吗?”

    李奎满脸悔意:“兰同志,说真的,如果有后悔药卖,我肯定多来几瓶,我真后悔招惹她了,哪怕她在那屋里被人□□,我也……”

    他说不下去了,兰静秋重新审视他,这人虽然烂,但好像还算是个人。

    她叹口气:“你救她没错,不说这是在你的录像厅,就是在别处,该救的能救的也得救啊,女孩危急时刻被救了肯定感激对方,你没把她这份感激处理好,说到底还是你人品太差,觉得送上门的便宜不占就是吃亏。”

    李奎哭丧着脸:“兰同志,我九死一生,你可别损我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接着说,她怎么打的你的头,怎么放的火。”

    “她想烧了我的架子,可只用照片引不着啊,我就笑她傻,正好有个兄弟骑着摩托过来找我借录像带,我怕丢脸,就没让他下车,拿着录像带送出去的时候,我还跟她说我能怕你,有本事就把我这儿都烧了”

    李奎说着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用劲还不小:“妈的,老子全毁在这张嘴上了,她真烧了!”

    这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