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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奴懵懂的样子引起李远山的怜惜,他想,如果傻奴真的是对方送来的人,那她也一定是被利用了。 他可怜的傻奴。 “不是你的错。”李远山把帕子扔进水盆里,目光冰寒,“是他们。” 他早晚要把那些杂碎一个一个给宰了。 * 李远山在京城一连停留半个月,傻奴的伤势见好,偶尔可以下地走走,百合怕她着凉,总是给她穿着厚厚的衣裳,捂得她经常出汗,身上香味更浓。 那天发生的事情傻奴就好像全忘了,再也没提过,只是喉咙受了伤,说话哑了许久。 她抱着暖炉坐在院子中,等李远山下朝。 最近的李远山似乎格外忙,经常要到傍晚时才能回来,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衣服。 傻奴大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潮湿和铁锈的味道,他像是在死老鼠堆里打过滚一样酸酸臭臭的。 她捂着鼻子,跟在他身后,李远山微笑,然后把她挡在了门外。 “一会再进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傻奴注意到他衣襟上的一点红色,嘴巴一点点张大,“……你受伤了?” 她像只莽撞的小猪一样拱了进来。 李远山脱下官袍,傻奴看到了更多关于血的颜色,又看向赤果的李远山,并没有看到伤口。 是别人的血,她放了心。 李远山进了浴桶,隔着一道屏风说:“付全带回来几个瑶南的探子,正在撬他们的嘴。” 他撩了撩水花,“傻奴,进来。” 傻奴蹭了过去,不好意思看他水下的身体。 他盯着傻奴的脸看了很久,半晌才道:“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听不懂……” 傻奴拿着皂角水给他洗去头发上的血污,轻声说:“能听懂的。” 她想起那些人对白蕊的赞美,又说:“相公再多跟我说说。” 李远山似笑非笑,“你还想听什么?” 傻奴靠近了些,“相公是用什么撬他们的嘴的?” 李远山眸光暗了暗,“刑具,各种你能想象到的恐怖的刑具,都会用在他们身上。” 傻奴瞪大了眼睛,“不是那个?”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异于常人的部位。 他脑子嗡的一声,用手指捏住了她的唇片,“不许胡说,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支起身体,趴在浴桶边上,“还是说你又想被相公撬小嘴了?” 傻奴觉得嗓子疼,跑开了。 李远山重新靠回去,眼里的光冷冷的。 百合在门外喊道:“爷,白夫人身边的小黄来了,说白夫人病得重了,需要看大夫。”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百合没有等到门打开,只听得里面低沉的男声说:“那就给她请王大夫去看。” 他绞头发的功夫王大夫已经看完了,喜滋滋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白夫人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青蛙 李远山一愣,显然也是没料到。 他第一反应就是用目光寻找傻奴,看了一圈儿才想起来,傻奴刚才和百合去老太太屋里了。 他卸了口气,阴沉沉走到郎中面前,“此事还有谁知道?” 王大夫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自己的妾室怀了身孕,他的脸却跟来奔丧的差不多。 “只有白夫人身边的人知道。” “还请王大夫切莫宣张此事。”李远山顿了顿,又道:“白蕊身体不好,不宜有身孕。” 王大夫也是在府里的熟人了,哪里还不懂李远山的意思,这是不准备要这个孩子了,什么身体不好,托词罢了。 李远山未干的头发披在身后,秋季的风带着阵阵寒意爬上他的脊梁,渗透他的玄衣。 这当然不是他的孩子,只能是寻哥的,时间对的上。 若是别人的孩子,他放在府里养大也就罢了,但这是瑶南jian细的后代,他处在军中高位,来日要是圣上发觉,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也不冤枉。 他不能拿阖府上上下下几十条性命来赌。 郎中听到指骨咔嚓咔嚓的声音,又听李远山道:“还请您再回去给白夫人看看。” 李远山倾身,直视着王大夫的眼睛,毫无感情地说:“无须惊动白蕊,悄无声息拿掉便好。” 王大夫思考再三,提议:“真的不再想想了?这可是一条生命啊!” 回答他的是李远山冷煞的目光。 王大夫无奈叹息,“好的,我这就去办。” “此事交给您,我放心。” 秋季早晚凉,李远山进屋拿了件小披风,去了老太太那里。 傻奴许久没见过老太太,此时正粘着老太太不放,问她在五台山都看见了什么,为什么可以住那么久都不回来。 老夫人笑眯眯道:“那处也没别的什么,就是每年都去给远山求求平安,既是求菩萨,自然求得越久越灵验,所以就住得久。” 她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一串蜜蜡,缠在了傻奴手腕上,“远山不信这些东西,娘就给你求了一个,你可得好好戴着。” 傻奴爱不释手,突然想起在搬来将军府前,自己的娘亲也曾拜过什么神仙,“叫……叫……” 李远山掀帘进来,“凤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