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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曦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江潭坐在自己身边,耳朵里恍恍惚惚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外祖……” “乖孙,可还觉得疼吗?” 莫云曦微微摇了摇头,她现在身上没有力气,连说话都觉得累。 而且为什么江潭说话要像做贼一样把声音压得那么低,自己听起来也很费劲,就像是自己睡迷糊时有人在自己耳边说悄悄话一般听不真切。 莫云曦眨了眨眼睛,本想清醒一点,但最后实在是太累了,合上眼又睡过去了。 见莫云曦醒了,江潭的心也安定了不少,嘱咐白菜去厨房里做点粥来备下,等过一会莫云曦醒来时给她吃。接连三四日不曾合眼守着莫云曦,江潭年纪大了,也受不住。此时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就觉得眼睛已经困的睁不开了,便到桌边准备支着头小睡一会。只不过刚一合眼就睡熟了,等白菜做好了粥端进来时,屋里祖孙两人都睡着了。白菜轻手轻脚将粥放在了了床头的小几上,又拿了斗篷给江潭盖上,依旧轻手轻脚出去了。 莫云曦连睡了三日,本来也不太困,只是刚醒来不太适应,所以稍稍睡了一会,后来觉得饿了便醒了。 醒来后见江潭坐在桌边,虽然看不清楚,但自己翻身起来江潭都没反应,那应该是睡熟了。莫云曦便想着出去找点吃的,刚坐起来就看到小几上摆着一碗白花花的东西,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一碗粥,便拿起来准备吃了。 “呀!” 睡梦中的江潭被莫云曦的叫声惊醒,门口与白豆腐玩的开心的白菜也匆匆进来了。 只见莫云曦吐着舌头,还用手扇风,一碗粥都洒在床铺上了。 “乖孙,这是怎么了?” 莫云曦被烫的说不出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舌头。舌头上被烫出了好几个泡,莫云曦眼眶里也有泪水积聚了起来。 白菜进来时就知道莫云曦是被烫着了,赶忙去厨房敲了几块冰来给莫云曦含着,过了好一会才稍稍缓过来。 “乖孙,你也太心急了些,那guntang的粥怎么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我怎么知道啊,我拿起来的时候不觉得热,便以为是凉的,便直接吃了……” “怎么会不烫啊姑娘,那可是我刚从锅里盛出来的啊。”白菜有些无奈地看着莫云曦。“就算您摸着不烫手,冒着的热气您总能瞧见了吧?” “……” 不好意思了,我还真就瞧不见。 在一旁瞧着莫云曦的江潭听完了他们说的话,从针包里取出一枚最粗的银针。 “乖孙啊,你瞧得见这银针针尖指着哪里吗?” “额……下面?” 说实话,她只能看见江潭似乎拿着个什么东西,更不用说看针尖指着哪里了。 我猜错了?见江潭久久不说话,莫云曦以为是自己猜错了。难不成今天自己这又聋又瞎的事实就要交代在这了? 不过话说回来,江潭是上火嗓子哑了吗?怎么说话声音这么不清楚? “乖孙,我手上没拿针啊……” “啊?哈哈哈……是吗?那您之前干吗问我针指着哪里,是在开玩笑吗?” 江潭依旧不语。莫云曦看见江潭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她能看清江潭手里捏着一根很粗的银针。 “……” 这会换莫云曦沉默了。 “乖孙,看清银针指着那里了吗?” “左边……” 经过这两件事,江潭基本确定了莫云曦半瞎以及失去触觉的事实,而后又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对莫云曦进行了各种实验。比如用黄连煎水,苦到白菜只是稍稍用舌尖沾了一点就苦到五官都要皱到一起的黄连水,江潭哄莫云曦喝下去之后,莫云曦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顺着江潭的话直夸好茶;在莫云曦醒着时在屋外鸣锣,震的白菜脑袋嗡嗡响,莫云曦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白菜从山里寻了朵奇臭无比的花给莫云曦,莫云曦反说这花开的不错,可以拿来插瓶…… 经过种种试验,江潭不得不承认,他乖孙的五感,已经几近于无了。 他见过一个五感尽失的人,最后为了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便整日伤害自己,用痛感证明自己还活着,最后因为他给自己弄得伤口太多,真的死了。 想到莫云曦日后或许也会落到此种地步,江潭便觉得一盆冰水从自己头上浇下,整个人都麻了。 莫云曦也察觉到了,不是自己周围人出了问题,是自己出了问题,自己的五感又退化了。 而且江潭似乎也察觉到了,只是他并没有摆明了问。 不过从自己多喝的药来看去,莫云曦觉得江潭也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待到第七日徐长卿来时,倒是被莫云曦眼下的状况吓了一跳,也对莫云曦的怜悯更深了一层,他摸了摸莫云曦的头,叫她不要怕,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实莫云曦也不是很害怕,毕竟自己每天就呆在屋子里,能不能看清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自 己从今以后再也喝不出药的苦味了,也算是可喜可贺。 这边莫云曦因为五感退化,生活上多了许多不便,日子过得磕磕绊绊。 那一边莫云鹤的日子也不好过。 裴玉办完了自己的事,又开始来给莫云鹤找不痛快了,隔三差五就要派一两股人手去跟莫云鹤他们打,有时是吃饭时,有时是夜半三更时,甚至连人上厕所时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