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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拂明不接,懵懵念到:“倒霉?” 呦呦见他还不知,伸出手,细长光洁的腕子露出。 “信给我看看?” 贺拂明看着呦呦,她透着清澈的光芒的双瞳并无其他,澄澈见底…… 他突然面色微难,并没有取信,而是绕开半步话题,启唇问。 “如果你是施幼南,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呦呦艰难的坐起身,捂着伤口,一番龇牙咧嘴,依着床。 “自然是等某位拿着信去告发太子恶行啊。 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就是一份大致贪污受贿,卖官鬻爵之类的信笺吧。你自己看看。买卖官爵和收受贿赂的一定是在朝中有背景之人,如果告发了,你猜……这些人集体会做什么呢?” 贺拂明看着依在床边的小女子,眼光毒辣,说话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句句要害,剖析精辟。 他沉着嗓音解答了呦呦的问题。 “他们会拥护太子,为太子辩白。然后为了转移视线,收集更多举报者的罪证。 这样一来,太子收受的钱财与做的事情,反倒光明正大了起来。举报者变成了诬陷者,从诬陷者沦为罪人。好厉害的一招。” 他看着呦呦的丹凤眼,勾的精光散漫而邪魅。 果真如蒋木所言,她不能是敌人。在对南息政局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单单就这点事,能看出后面一盘,当真不是个简单人。 难怪自小当替身,能在宫里游刃有余的能活这么多年。 呦呦捂着伤口,一脸哀怨。 “我饿了……” 方才大劈政局,此时一句,略为出戏。 贺拂明心里按捺着明思,轻音说到:“我去给你煮粥。” 呦呦仍旧一脸不悦,问道:“我要rou……” 其实她想说要蒋木的。 贺拂明不明所以,蹙着眉。 “你高热才消,腹部刀伤不注意,恶化怎么办?挑三拣四。” 然后斜睨了一记白眼扫看到依在床边的呦呦。 “你是不怕疼是吧?” 这话一出,呦呦突然缄口,安静了。 捂着伤口开始往床上窝。 一下子就有些不对劲,贺拂明察觉过后,伸手将帘子挑开一些,看着她。 她此时面朝墙壁,大半个身子蜷在锦被里。 半天,才从被子里闷出声。 “饿了!” 然后贺拂明走出去,御医端着药在门外候着,阿阮拦着他们。 见贺拂明出来,阿阮才许御医们进去。 贺拂明侧身问:“太子人马可走完了?” 阿阮点点头,轻轻做了一个引导他往书房方向瞧去。 贺拂明点点头,轻声却严肃得说。 “你去守着辰王,将她的侍从放出来,她的侍卫护的可能会更好。” 然后二人拜礼退下时,交错了一张不可易见的纸张。 阿阮神色无异,听命便退下。 而贺拂明则是抖抖衣袍,径直的往书房走去。 这几日府里人多口杂,恐怕生事,故此格外注意。 尤其是御医里,有施幼南的尾巴。 一进了书房,他睡在榻上,拨开帘子遮光,从外看,只道是在小憩。 此时榻上木板突然翻了个个儿。 一位暗卫替他佯装睡在此处,自己则被掀到一条暗道里。 熟稔的拿着火把,去了他真正的书房。 地下越走越宽敞,俨然是一座同上面大小差不多的宅子。 一道光亮在里头柔柔和和的亮起,一进去。 就见那人正端着一杯茶,埋头看书。 他的脚步声也没让那人抬头,只是说了一句。 “殿下,坐――” 声音传开,振聋发聩……来回绕梁,不绝于耳。 贺拂明坐下后,看着正在看书的蒋木,将与呦呦说的话拣选了要点与蒋木说了一边。 起初他还能一边看书一边听,后面,他就搁下书了。 随即,他小酌一口茶。 蹙着眉尖,说到:“我当时看那封信,说是怎么看都觉得奇怪,这下子,倒是清明了些。” 然后心里感慨到,呦呦自小都是自己专研旁门左道的杂学。 当年他还说她不要学那些零散的东西,此刻一见,不比他日夜勤奋刻苦读书来的差。 她的活学活用,反倒是他比拟不上的。 她一直是在实战中,而他,布局时间长,小心翼翼,也终究是纸上谈兵多一些。 故此,他落了呦呦一筹。 “殿下叫人射杀李侍郎的弟弟,此时他不易活着,与太子对峙。” 贺拂明点头,“我方才给阿阮留了信,他知道怎么做。” 如果李侍郎弟弟活着,站到贺淳君处去陛下那里揭发太子,便极大可能会出现呦呦所说的那一幕。 牵涉大臣颇多,都要为自己辩白自己没有卖官鬻爵,那将成了一道巨大的围墙,一致对敌,贺淳君反倒会出事。 贺拂明现在不易过早出头,还有不少事,需要贺淳君这个太子对头来出头。 如若现在就被打下去了,贺拂明跟着的胜算倒是失了一半。 所以,这个李侍郎的弟弟得死。 前几日他们见面之事,报的也是贺淳君的名号。 只可惜还未说完,就发生了辰王遇刺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