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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脑子里直接出现那一幅天水相接的画面来。 蒋木接着说:“海和林子一样,有各种各样的动物。” 这句话说的不知怎么,呦呦背后突然灌了一丝凉风,游走在背脊之上。 感觉阴森森的一般。 “这里深万丈,有的鱼比之万丈。小神,就是一种凶猛带着利齿的鱼,喜血。 祭小神,当然是人泼了血,将他挂在船位,等着那种鱼来食……那鱼跃起的不高,挂高点,先从脚开始……知道了吧?” 呦呦听着只觉着胃里一阵恶心。 这是祭祀吗? 就是喂鱼罢了。 死就算了,还要被分而食之,一点一点的…… 倒也是有趣。 蒋木:“有经验的掌邢侍卫,可以让一一寸一寸的吃他,够吃一柱香……” 蒋木本只是想解释,那料还见得呦呦突然来了兴致。 声音警告:“你别是想去看――怕你睡不着。” 呦呦轻轻笑出声。 只觉得这句话是笑话一般听入了耳朵里。 她又不是贺璎鱼那般女子。 这样的事情看在眼里,印在脑子里,也没多少感触。 皇宫吃气人来,不比这鱼还凶猛? 真真是可笑。 呦呦语境平稳:“我只是想看看那鱼到底有多大,有多凶……” 蒋木脸板起来。 呦呦催促着蒋木继续说祭海什么怎么个祭法。 原来才知道,这个死法没有祭小神那么残忍直接,这个活脱是精神折磨。 将人吊在水里,直露个头,偶尔翻个浪就喝一口,跟着船走。 一直飘着,泡着,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 每日水喂,饭也喂。 有鱼咬就咬,有东西缠就缠,无人管顾的泡在海里头。 死的极慢。 直到人死了,海水依旧继续冲刷着尸体,直至白骨,然后把白骨碾成粉末,洒在海里。 与万物共存。 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呦呦颇为赞赏。 还道:“这个死法倒是妙。” 蒋木摇摇头,纠正一下。 “不是死,是祭!” 呦呦抱着被子往里头一番,仰躺着。 “一样,一样。” 然后感慨万千的说:“蒋木,我曾经也是这样写的,如过那一日我死了,我就想骨灰撒了,权当我没来过这世间。” 本就无人识得她。无人会记得她。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自怨自艾起来。 蒋木觉得呦呦心里总还是悲观的,只是活的积极,心里却总是颓丧居多。 “呸的就你混说。” 说着起身就走,不想再理她。 因为他只是突然想到,呦呦在东唐住的小院里,有一方黄土。 那是他。 那是他―― 她自己死了了散如烟,他“死了”却一直住在一起。 这样的情谊,蒋木自当也是没见过的。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相识,当年的那一个月…… 他最狼狈,最凄惨,却都比现在离呦呦近许多。 步子总是缓下来,不忍离她多远一步。 没法子,此间大事未成,远些倒也是好的。 想到此处,他不禁走的快些。 结果呦呦大声问道。 “王御医何时行刑啊,我想去看看鱼。” 蒋木听见她喊话,步子略有一顿,却听见是这个,三五步就直接走出了房门。 关门时动作还有些大,“嘭”的一响。 呦呦“切”了一声。 这是真没见过大鱼嘛。 这个东西吓得隔壁向笙都出来了。 在门口看着蒋木远去的背影,眉头都快拧到头顶上去了。 呦呦看着向笙,语句涩嘴。 “你去打听一下,王御医何时行刑,早早告诉我,我要去看大鱼。” 向笙一脸懵然。 脚下乖乖的动起来,出去打听。 呦呦这身子还没翻动,向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 “现在。” 吓得呦呦一个机灵。 一口气把自己哽的呛咳起来。 听着是现在,睡意大减,翻身就下了床。 一把拉住向笙,“走走走,在哪里,带我去……” 呦呦碰到向笙时,向笙本能的闪躲,却被心里对呦呦的另一种本能给按耐住。 呦呦这一把拉的极为顺手。 鞋子都没穿,跳下地就开始跑。 向笙不动。 跟块石头扎在地上一样,坚如磐石。 “穿鞋。” 呦呦眉头一皱,向笙就是这,怪烦人的。 她鼻息浓重,喘喘出声,躲了两下脚,踩着鞋子,然后没有好气的说。 “可以走了吧?” 向笙整个人身形软了下来。 “主子请――” 规规矩矩的带起路来。 呦呦跟着,看着那个背影,深思许多。 向笙如果不是李邵仪命令第一,其实其它的话,他倒是只听她一人的。 水含都使唤不动他端一杯水。 说可惜也怪可惜的。这么好用的一把刀,居然是双刃的,成了剑…… 他们到甲板上行刑的位置时,观看的人并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