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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幼南一怔,却不慌作解释。 陛下未说话,他先说,太过于急切,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施幼南静静的等着,只要陛下询问,他自然有一番好供词。 在施幼南房间搜出来,却判定贺秉修有罪,这就是将他们‘结党营私’一事摆在面上。 还好施家不能入仕,不然今日定是一个结党营私之罪!让施家重则覆灭个满门…… 施幼南心里骤然一慌,却面上无恙。 不是强撑,是他反应快,这和罪名今日对他,对整个施家无碍! 贺嘉佑问到,“为什么整条船上只有你的房间干干净净?而这个东西却在你的至交好友的房间?你们二人作何解释?可以说与朕听听。” 贺嘉佑突然背靠软枕,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呦呦见状,直觉得有些危险。 贺嘉佑这样轻松自如的样子,原没有表面这样,内里怕是已经暗流涌动,悄悄握起了杀人刀―― 贺嘉佑模样松乏,眼睛里的金光却聚焦在贺秉修身上。 像是只待他错漏一个字,就能手起刀落一半,斩杀他―― 当然,贺秉修毕竟是国之储君,想要废也需要光明正大的由头,断不能随便! 而且贺淳君目前的性子,不太适合作储君…… 而贺羡轻与贺秉修乃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也不太合适……不然这蒋家还是能有一半江山。 贺拂明腿断,已经注定了是藩王…… 现在废了太子,还立不出来一个合适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贺嘉佑明明不喜贺秉修,却他还能依旧稳坐储君之位的原因。 表面上已经听不出来贺嘉佑责难太子了。 贺秉修一脸疑惑,满脸无辜,突然喊着:“父皇,冤枉!连带幼南,儿臣也要大呼一声冤枉。” 贺嘉佑没有说话,只是扬了扬下巴,叫他继续说下去。 贺秉修继续道。 “在那夜边徽子投毒杀船上的毒蛇之后,儿臣便已叫人上船巡视,看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儿臣先后派了四波二十余人上船检查,至今还未回来给儿臣报个信,怕是已经……所以那条船上必定有贼人,望父皇明察!” 说的诚挚万分。 当说到手下人至今未归之时,还带着满腔悲痛。 当说的船上必有贼人之时,语句里的肯定像是能亲眼所见一样。 贺嘉佑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慢慢坐起身子,直立起来,斜靠在龙椅上。 “太子还有人能派出去,而朕却不知……” 这句话说的还吊着眉角。 这让贺秉修觉得,同自己父皇说的每一句话,得到的都是她的疑惑,与不信任感。 他叩首。 “儿臣只是随便调了几只小兵,没有上报是怕打草惊蛇。焉知那船上了贼人,背后指使者不在陛下身边。儿臣一切绝非常有私心,望陛下明鉴。” 贺秉修说罢,重重地叩首下去,磕的脚下地板一震。 贺嘉佑眯着眼,嗓音突然有些慵懒。 “施小世子可有话要说?” 贺秉修起身,但仍旧跪着。 施幼南跪在他身边,回禀道。 “边徽子说这个东西就是招引海蛇上船的起因,微臣销毁证物不济,且在臣房间里,是这样吧?” 贺嘉佑颔首。 “不错。” 施幼南脸色越来越差,但却依旧莞尔一笑。 他说。 “如果真是微臣引这些毒蛇至此,销毁罪证,直接找人投入海里不好吗?或者藏到某人身上,让海蛇将他生吞了,也不会留有证据。何必要用这样拙劣的技法等着人去发现,告微臣有罪呢?” 贺嘉佑点着头。 这说的有理。 谁会这么蠢将证据公然地摆放在自己的床旁边,重点是味道如此之大,只要进去稍稍留意便可发现! 施幼南也说了,给一个不知情的人戴在身上,四处走动,更容易招引毒蛇,但是却没有人这样做…… 贺嘉佑重新端起一盏茶,刮了刮茶沫子? “起身,看座。” 饮了一口后,贺嘉佑手上又是一个动作,王舟立马将托盘伸过去,举到了太子与施幼南面前。 上面是一张信笺,烧去了一半,但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写的就是上一次封思锐与子车良才一案。 写着,让常吴刺杀封思锐,别让他数子车良才状一事。 王舟小声的说:“这是在施小世子房中书架底下夹着的……” 二人这还没有坐下去。 贺秉修整个人身体一僵,脑袋阴恻恻地看向旁边,施幼南也是一愣。 他从未写过这个。 这不是他写的! 但是这个笔迹却所真非假。 施幼南眼睛突然像淬了毒一样,狠厉之气隐隐蔓延至整个眼眶。 是谁做的? 王舟将椅子放到他们身后,贺秉修坐下的身形都有些僵硬。 施幼南亦然。 整个身子突然像提线木偶一样,关节卡顿,动的有些不利索。 不等他坐下,他突然跪下。 “陛下,臣未做过此事!”施幼南跪在贺嘉佑龙椅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句话说的用力。 信笺上的这笔迹,他不认也没法,因为就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