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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闻言,整个人突然一愣,脚下直接停止了。 看着身侧的蒋木。 手里的饼这一口都忘记了咬。 语句突然清晰起来,一字一字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关禁闭的这六年里,从来没有人看望过她,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人从她的宫殿门口路过。 那么,钓鱼和种地他是怎么知道的? 呦呦眼珠子突然黑的发亮,却带着寒气。 蒋木温温的一笑。 “你出来后,我去过。厨房里有鱼鳞,院子里有菜地。我只要不瞎,便知道你做过这两件事情。” 呦呦拔起来的谨慎现在慢慢放下。 继续咬起手上的饼。 突然用非常细小的声音,察不可闻的问了一句:“宫中会有暗卫,那种武功比向笙还高的,有吗?” 蒋木看着呦呦这句话问的这般小心翼翼,就知道,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他在二人并肩,摩擦衣袖之际,悄悄的在她手背上写了一个字。 有。 呦呦吐了一口气。 一边咬着笔,一边说。 “那我大意了。陛下应该早就知道我去过藏书阁,却未阻拦过我。这是何意?” 蒋木神色也突然加深,哽着嗓子说。 “不知。” 呦呦深想,贺嘉佑之前并不知道“他”是他的儿子,那明知道她去藏书阁,为什么不动? 有何原因? 呦呦一时间也想不出来答案,只是觉得贺嘉佑这个行为十分诡异。 而蒋木嗅到的更多的是,危险。 陛下这样实在是太反常了。 二人此时在白色的宫道是并肩走着,各自怀揣着心思,没有再说话了。 没走几步,呦呦突然侧过头。 “你今日你出宫?再不出去,你可就出不去了。用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宫里?” 心里还想,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任务?不然怎么长期看不到的人,今日突然进宫了。 贺淳君在宫外建的府。 除了太子在东宫之外,所有的皇子满十二之后都会挪居宫外。 包括贺秉修的亲弟弟,羡王贺羡轻。 蒋木一愣,扭过脸,带了些微末笑意。 “自然是辰王的书童身份留下来。” 这话说的,呦呦面上一臊。 还好天色暗了些,不然蒋木是不是又要告诉她,她是害羞了? “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需要借用这个身份留下来?要不要我帮你?” 呦呦最本能的反应就是这。 蒋木听着,漠然难受,如鲠在喉。 眼眶一酸,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最想说,呦呦,不必如此日日提心吊胆。 一点风吹草动就觉得一定是有事发生。 可是他说不出口。 如果她不保持这样的警惕,随时都会死在这里。 这样做是必须。 但是他更心疼。 蒋木动了动掌心,原是想摸摸她的头,最后手还没有抬起来,便又垂了下去。 呦呦见他良久不说话,突然侧过头,继续问。 “真的有事?” 话声低沉,一股子戒备在里头。 蒋木喟叹一声,轻轻说:“有。” 呦呦一脸严肃,一双眼睛突然变的深邃可怕起来,就连走的步子都觉得沉重了。 樱口微启:“什么事?” 蒋木看着她,突然眉眼柔和起来,带着光斑,微微一笑。 “见你。” 声音清透,温柔的声线直击呦呦的心底。 像是在广袤无垠的地方呐喊一样,不停的在呦呦心里回响这两个字,一声比一声大。 她所有的严肃防备突然断裂开。 刺猬一样,此时的刺全部收回,变成柔软。 脸上一怔,慢慢的眉眼也沁上的柔软之色,原本日日绷直的脸突然柔和起来。眼睛里带着些光亮,正在熠熠闪动。 亮得不像话。 呦呦心里是真的一瞬间搁下了许多,没了紧促担忧的心。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索性将头偏在一处,无言起来。 却又有些舍不得不看他,慢慢、慢慢的将脑袋又转回去,余光时不时的扫他一眼。 明明是并肩齐行,却还要如此偷偷摸摸的,真是一种不太好描述的感觉……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无声的路。 呦呦没与人这样相处过,所以所以她不知道说什么。 而蒋木是知道呦呦这样,便不急,慢慢的让她适应。 她突然想问,刚张口又闭上,脑袋一垂。 算了,不问了…… 蒋木好巧不巧的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出声问:“怎么了?” 呦呦声音浅,“没什么。” 九方阁到了,远远的就看见一位女子站在殿门口翘首以盼,等着人。 见着呦呦,连忙朝里头喊了一句,立刻就走近。 走近之后,才发现她的神色十分焦急,忧心如捣的样子,额心皱成一个小川字,分外明显。 当水含看见蒋木,面上略有一滞,紧接着绕过他。 将呦呦的一拉。 “小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读个学,怎么回这么晚?向笙今日……” 语句里的担忧听得清清楚楚,说着说着就差点说漏嘴,忘了身旁还有一人。还好在呦呦的眼神之下及时刹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