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58、过年

    第二天曹念起床后，现雪自从昨天晚上停了之后果然没有再下，他做好饭，拿了铁锨把从堂屋门口通往东西两边的路都清了出来，之后又用大扫帚扫了一遍。

    这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曹念进屋倒了点热水洗手洗脸，才去叫秦嘉起床。

    秦嘉还不太想起，她赖在被窝里用能酥到骨子里的声音说道：“念念，我今天不想起床，咱们在这儿吃好不好呀~”

    对上秦嘉，曹念可以说是毫无原则，不过是赖下床在床上吃饭而已，又有什么不行的？他点点头，说道：“我先那条湿毛巾过来给你擦擦脸，一会儿吃完了饭再起来刷牙？”

    见秦嘉点点头，他就转身去了客厅，倒水打湿了一条毛巾，秦嘉用毛巾擦着手脸，曹念则是去厨屋把饭端了过来。

    床太软，不太适合支小桌子，曹念就把饭碗放到了清理出来的床头柜上，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地上，秦嘉则是还在床上，她穿着毛衣拧着身子，一条手臂抵着床，并不比曹念轻松。

    秦嘉吃完馍馍就坐了起来，她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拿着筷子，时不时扭头夹点菜，这会儿可比刚才轻松多了。

    两个人还没从吃完饭，刘慧玲和陈娇娇就过来了，见秦嘉还在床上，趁着这会儿曹念出去了，刘慧玲就打趣秦嘉：“现在还没起床呢？是不想起还是累太狠了没起得来？”

    秦嘉本来端着碗想喝汤呢，结果刘慧玲这句话就让她的动作顿了顿。秦嘉抬头看了眼刘慧玲，嫌弃道：“收一下你脸上那猥琐的笑容。”

    “我哪儿猥琐了，你快回答我问题。”

    秦嘉朝暖气片的方向努努嘴，说道：“你看看，如果你跟人杰你们俩，能做得下去？”

    刘慧玲和陈娇娇都忘暖气片那儿看了眼，见四猫一狗都还趴在那儿打瞌睡，顿时就明白了，虽然她家狗子不跟黄眉似的放养而是拴了起来，但猫却是一样的。她家养来抓老鼠的猫也是差不多整天都挨着暖气片，除了中午到下午这段时间会出去到院子里浪一浪。

    “哎，你快吃吧，我跟娇娇上去了。”从窗户里看到曹念马上就进屋了，刘慧玲说道。

    秦嘉点点头，也没留她们俩。

    十几秒后，曹念又回来了，他往床边一做，随口问道：“你们都说什么了？”

    秦嘉停下了喝汤的动作，斜了曹念一眼，“也没说什么。反正玲玲那个性格，能说点儿啥你会猜不到？”

    闻言曹念低声笑了笑，“当然能猜得到。”他说着，揽着秦嘉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老婆，咱们的备孕计划，不能因为点点它们就放弃啊，要不今天晚上，咱们把它们赶到外面去吧，反正别的屋里也有暖气。”

    秦嘉杠了他一肘子，“得了你。”

    曹念没说话，反正等到晚上他们睡觉前，他怀里揣上四只猫，把它们都放到了客厅里，随后又把黄眉也赶出去了，他这才锁上门。

    至于之后隔着一扇门响起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点点它们头抬都没抬，反正这种奇怪的声音它们也听了好多遍都听习惯了……

    ……

    这场雪下的比较大，之后的几天天气也没有太好，所以雪化干净，是将近十天之后了。

    这次阴天连着阴着一个星期，过后才又有了好天气，天气一好，曹念就把被褥都拉出去晒上了——绝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在晴天晒被子，另外的一少部分，可能是懒。毕竟晒被子不是只晒了就完事的，在晒之前，得把被褥从床上揭下来，等到下午收了被子，还要一层层地把褥子、床单等床品铺好，却是麻烦。

    不过麻烦归麻烦，晒了太阳之后的被褥，比没晒要柔软的多，睡起来也要舒服得多。

    在家一连休息了这么多天，等雪终于化得干干净净之后，再去采蜜的时候，秦嘉就没喊累，而是直接陪着曹念一起去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马上又到了腊月底。

    几乎是从刚进腊月开始，集上卖菜卖rou的就比平常略多了一点，但真正多起来，还是要等过了腊月二十。

    冬天鱼庄生意不太好，所以曹念干脆早早地放了年假，腊月初十的时候他就放假了，当天，曹念去了鱼庄宣布这个好消息。

    他说完，又问韩侯和任嘉骏：“你们俩是回家过年，还是就在这儿啊？”

    韩侯先说道：“我跟菁菁今年刚结婚，我想带她回我家过年。”

    他说完，曹念又看向任嘉骏，任嘉骏摩挲了两下下巴，说道：“我哪儿都行，我一会儿问问娇娇，如果我们不走的话，大年夜就跟你和弟妹一起过。”

    “行。”曹念很干脆地同意了，“不过大年夜那天，我和嘉嘉也要跟我爸妈一起过。”

    “没关系，人多热闹嘛。”

    曹念点点头，“老大，你要回家，就赶紧买票。现在票紧的很。”

    韩侯也跟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准备先去市里，再从市里坐高铁回去，高铁没那么挤。”

    榆林市春天的时候终于建成了高铁站，只不过当时的票都是往帝魔广这些大城市去的，等后来建成的时间长了，才慢慢增加了往别的城市去的车次。

    但韩侯说的高铁没那么挤也是相对来说的。

    这也是相对来说的，

    高铁的车票虽然要比普通火车要贵，但有相当多的人是不在乎这点钱的，他们只在乎速度快不快、便不便捷。

    每到要紧时候，比如说学生艺考、过年，高铁车厢里的拥挤状况几乎可以说和普通火车不相上下。

    不过大概是因为高铁没有那么多的座，所以看上去才会显得好一点。

    而普通火车，一节车厢有一百多个座位，除了座位，过道也挤得满满的，都没地方下脚。而且坐普通火车的多是些家境普通的人，也有的是去的地方只有普通火车没有高铁，但不管怎么说，普通火车的乘客比起来高铁可以说的良莠不齐，车厢里也总是有着各种味道。

    现在马上要过年，想也想象得到，普通火车的拥挤状况。所以韩侯才不想带着小狐狸一起挤普通火车。

    对韩侯的打算，曹念没说什么，他拍了拍两个兄弟的肩膀，就和他们一起离开了鱼庄。

    ……

    任嘉骏最后给的答案是，他和陈娇娇今年就不回去了，跟着曹念秦嘉一起过年。

    秦嘉给网店招的几个员工却是没放这么早，她决定今年开到腊月二十，而年关这段时间，因为过年再加上快递公司也要放假的原因，快递的数量一点也不少，不过因为之前什么618　、双11之类的活动也办了不少，员工们都有了经验，没再跟第一次似的忙昏了头。

    二十号下午下了班，秦嘉就给刘慧玲他们放了假。第二天，陈娇娇和任嘉骏就又来了秦家，之后的几天，他们都跟着曹母曹伟光一起蒸菜馍馍、炸丸子，先是在曹家忙了几天，又去老曹家忙了一遍，最后，又去了任嘉骏他们家，不过因为他们俩人少饭量也小，所以曹母就没给他们弄太多，省得吃不完浪费了。

    这样一通忙活下来，距离三十儿倒是没两天了，而年货还没置办，所以几个人又用了一天去镇上赶集置办年货。

    一些瓜子、橘子香蕉之类的小零食也在集上买了，主要是集上卖的比村里的小卖部便宜。虽然大家都不太在意这点差价，但享受一下这种和普通人一样的经历也让任嘉骏和陈娇娇很新奇。

    家里有不少的蔬菜，所以他们在集上没怎么卖菜，就买了点蒜菜、土豆这些大棚里没种的，鱼和rou倒是买了不少。

    羊rou和猪rou他们都买了一些，鱼也买了一点，不过那种很重的大鲤鱼他们没买，只买了一些体重相对来说比较正常的鱼，而带鱼、鲅鱼、小黄花鱼之类的早前他们已经买了，被用来炸了。

    最后，几人又买了些鞭炮什么的，春联倒是没买，里人村就有批了春联卖的。

    一通忙活后，几人才终于回返。

    ……

    当天晚上吃完了晚饭，他们又去了村里的洗澡堂。

    要说任嘉骏和陈娇娇有哪里不满意的，就是冬天不能随意洗澡了。

    虽然他们的堂屋里有暖气，但到底还是冷，而且太阳能、浴霸什么的，在这里的冬天起不了什么作用，水凉环境也冷。

    所以平常他们俩只是烧了水在屋里擦一擦，过个几天才去洗澡堂洗一洗，而且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洗澡是必须的。

    有这种想法的不只他们几个，绝大多数的乡亲们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临近过年的这几天，是村里澡堂生意最好的时候。

    以前的时候有一次秦嘉跟着秦母一起来，她们那次过来的时候是在晚上，那个点儿吃完了饭的人就太多了，楼上的包间没了，娘俩就在一楼洗了大堂，结果……

    大堂的人也很多，加上那一会儿的人都多，她们洗着洗着就现，没怎么有水了。基本上都是几滴几滴地往下滴，等后来才稍微汇成了一绺一绺的水流，可把秦嘉给气的，水变慢的时候她正在洗头，但是水太慢了，她头上的泡沫根本冲不掉。

    母女俩吃了教训，之后再去澡堂，就不是吃完饭再去了，而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就去，让秦国良在家烧汤。

    说起来还有一次，那次秦国良也没在家，他去给自家的长辈们送年礼去了，秦嘉母女俩出门的时候，秦母就把锅坐在了连接暖气片的炉子上，又怕家里还没人回来汤就烧好了，秦母就把炉子堵了堵。结果等他们洗完澡回来，锅里的水都没怎么热，秦母当即就把炉子扒开了，结果炉子还是保持着要灭不灭的样子，即使秦母又往里头丢了一些容易着火的碎柴火，也还是没能引的起来火苗，最后没法了，时间也都很晚了，一家人就草草对付了一顿。

    ……

    洗完澡，第二天自然就要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除了昨晚换下来的衣服，秦嘉还又找出来一些，例如手套、围裙、袋子之类的东西洗了洗，晾衣服的绳子上挂满了，她就捡了些轻巧的挂在了葡萄藤上，整个院子里又挂满了东西。

    第二天，就是三十儿了。

    吃完早饭，曹念就调了浆糊，和秦嘉一起把春联都贴上了，等贴完春联，已经11点了。

    两人也没多停留，打电话给任嘉骏问了问他们的情况，之后四个人就一起去了老曹家。

    今天的饭是在老曹家吃的，所以上午曹伟光两口子就为了今天的饭忙活着，春联都没顾得上贴。

    春联被曹念和任嘉骏给贴了，秦嘉和陈娇娇则是一个给两个人打下手，一个去把还没裁开的春联给裁开。

    吃完了丰盛的一顿午饭，下午的时候，曹念和曹伟光一起，跟着几个最近的长辈、兄弟一起去上坟了。

    陈娇娇跟在秦嘉身边，两个人没什么事儿干，就又拿“金纸”叠起了元宝。

    父子俩上坟回来，就把柏枝插在了三家的门框上，秦嘉和陈娇娇就跟着曹母在厨屋里下饺子。

    因为饺子下锅前要放一挂鞭炮，所以村里到处都是鞭炮声，在鞭炮声中，五点多一点儿，曹母就掀锅往碗里舀饺子。

    吃完了饺子，四个年轻人就各自回去了，时间还早，他们回去之后，就给天爷爷摆上了贡，又给院子里所有的神佛都上了香磕了头，这才暂时闲了下来。

    要做的事情任嘉骏都是跟着曹念学的，他忙完，躺在床上歇了歇，问陈娇娇：“娇娇，咱们要不去找老四他们俩吧？除夕夜，就咱俩太冷清了点儿。”

    于是两个人锁上门就去曹家了。

    四个人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再聊着天，总算是热闹了点。

    中途，任嘉骏回去收拾了一下贡品，之后就又回来了曹家。

    越靠近12点，鞭炮声烟花声就越大，几个人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烟花迎来了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