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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思松了口气,拉着他往里走:“没事就好,你进屋换件衣衫去。” 宋广白听话的跟在阮思的身后,他抬眸,眼中骤然闪过冷意,微微眯起。 身姿欣长的周秉烛就站在前面,他屁股后是一条长板凳,板凳上放置着一个碗。 一眼瞧去,宋广白便能猜到,那长板凳是阮虞搬出来给周秉烛坐的,而那碗是阮虞端给姓周的喝水的。 阮虞失忆后,好不容易不再执着痴迷这个姓周的,如今,他才不过出去一会儿,周秉烛竟自己眼巴巴的来了! jiejie对他怎么还如此温和照顾? “jiejie”,宋广白轻瞥起眉,停了脚步,勾手反扯住阮思的袖子,小动作的摇了摇:“他怎么来了?” 周秉烛已经看着两人好一会了。 他目光看了一眼阮虞与少年交握的手,又将目光放在站在阮虞脸上,有意忽略她身后表情不善的少年,有些不耐的开了口:“昨夜雨大,我今早来,只是想察看一番。” 果然是如阮思想的一样,这男主对原身还有点人情。 “jiejie……”,宋广白紧了紧阮思的手,阮思嘴巴的感谢之词还未说出,就被拽着回了头。 少年咬着嘴,眼睛飘啊飘,似是有话要说。 阮思奇怪的把耳朵侧过去。 少年轻瞥着眉羽,俯身凑过来,瓮声瓮气小声道:“jiejie,周秉烛哥哥原来可是这屋子的主人,这屋子砖瓦不牢固他肯定是心知肚明的,昨夜那么大的风雨,jiejie你说……” 宋广白拉着阮思,眉眼稚嫩纯良,只见他贴近了阮思一些,言语夹杂几丝忿忿:“他现在说不定就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或者……是幸灾乐祸来看jiejie有没有受伤呢。” “……” “……” 这话声音虽小,可在场的人只要不聋都听得见。 阮思头转过头,讪讪的对着周秉烛笑了笑。 “坐坐坐,别一直站着了,我弟弟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 阮表情难得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从前听广白的描述,以及昨日在林家宅院外,周秉烛对原身好像都是不耐烦的。 广白说的有理,有很大可能,这个男主就是跑来看笑话的,或是看她有没有被瓦片砸死吧? ……可不管周秉烛来是想给她修房顶的,还是来笑话她的,现在当着周秉烛的面,就听着这傻乎乎的小子没头没脑当人面说人坏话,阮思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这傻小子! “周秉烛,你方才想要与我说什么?”阮思清了嗓子:“可是有什么事?” “……”周秉烛瞥了阮虞身后的少年一眼。 少年站在阮虞的身后,抿着嘴,毫不露怯的瞪着自己。 从最初阮虞来找他,周秉烛还没反应过来拒绝这门婚事时,阮虞这个陌生的弟弟,对自己似乎就有着莫名的敌意。 眼前的阮虞因为听信了这少年的话,态度显而易见的对自己冷硬了许多。 虽然少年挑拨之辞听得周秉烛心里有些不舒服,可阮虞不喜他远离他,这正是周秉烛想要的。 “无事,我就来看看而已”,周秉烛有意默认了少年的话语,冷声开口。 ……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就只来看看,就没了? 莫不是真如广白所说,是来幸灾乐祸的吧? 这个世界的男主心思这么阴暗? 阮思呼了口气。 脸上的臊热已全然退下,她望着周秉烛,心里隐隐生了断绝来往的心思。 见到男主,阮思心情就不太美妙。 “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不送了。”阮思收回了目光,低头撇撇嘴,重新拿起了扫帚。 “……”,第一次,周秉烛从阮虞这里感受到嫌弃。 周秉烛没放在心上。 他望了一眼那破败的房顶,便抬脚便越过二人离开。 “阿姐,你看,我说对了”宋广白脸颊渐渐露出浅浅的酒窝来。 “……” *** 阮思屋顶的瓦片虽然林林总总都被掀没了,但大雨过后,便是天朗气清,这几日,只要不下雨,好歹还是能将就将就睡一睡的。 所谓的破烂户,也没这破了吧。 屋子里的瓦片树叶扫净后,宋广白才换下身上的脏衣服,阮思伸出手便要拿脏衣服去河里洗。 少年侧了个身,阮思的手便接了个空。 宋广白把手里放脏衣服的盆往后一躲,赶忙摇摇头:“我自己洗。” “这衣服太脏,你洗不干净。” 少年再次抿着嘴摇摇头,藏着盆坚持自己洗,阮思只好随他去了。 这个时间段河边洗衣的农妇基本都回了,远远观望,河边的码头上只有一个人影。 这个洗衣的农妇也刚洗好了,她提着桶从两人身边走过,阮思见农妇飞快的翻了个白眼。 “……” 再没人了。 宋广白放下了盆,撩起袖子,一言不发便开始埋头洗衣。 “入乡随俗”,阮思也没有了上一世小姐端着的架子,只蹲在河岸的石阶上,抱着手臂盯着广白瞧。 少年袖子撩起,胳膊手腕上那些被原身用竹子抽打出的红痕已经消了许多,如今再看,却还是触目惊心,因为少年手上还有别的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