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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采和把玩着一只空茶盏,继续道:“权力、财富、名望……只要你想,你就能拿到。而且你不必告诉我入世为官的目的。” 说着,蓝采和为了表现诚意,拿出随身携带的城主令丢给他。 原先说城主令在永明城的话是她胡绉的,那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好好保管。城主令是一块方正的墨色玉石,表面镌刻着鲲鹏祥式花案,最底下是特制的篆字印章。 只有每任城主才能窥见城主令的真容,至于蓝采和则是特殊情况,蓝父为免突然战死导致城中混乱只好将城主令托付给她。 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纹理,姬皦玉陷入了沉思,要不是母亲被囚在族中遭受着非人折磨,其实他并不想以身犯险去投靠永明城。永明城城主的私事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姬皦玉盯着蓝采和见她面上真挚,黑眸中精光闪闪,出口问:“你有什么条件?” 蓝采和轻笑,也不拐弯抹角直说:“我要你去何长庚那儿当客卿作卧底,不能出卖色相的那种。”要是发展出感情,那她可就亏了本儿。 两人又聊了会儿顺利地达成了协议。 蓝采和颇为高兴,决定在姬皦玉回去休息前给他额外的好处。她说:“姬皦玉,你若是介意之前的逼婚,也可当做没有发生。日后有心仪人选大胆去追,我一定会帮你的!” 她觉得,姬皦玉这样的世家子应该受条条框框限制比较严重,讲究克己复礼,说不定会被她之前不当的行为拖累,还是先替他解除限制比较妥当。 再者,如果姬皦玉日后喜欢上了她这边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此事还要往后放一放,可不能一开始就把人吓跑。蓝采和打定主意,面上笑容加深。 对此,姬皦玉欲言又止,终是怀着复杂的心情迈步出门。 翌日,蓝采和推门步入院中练武,冷风飒飒,枯叶飘落。 步出房门的宋沐慈抬头扫了眼天色,阴云密布稍显压抑之感。隔壁房门一声吱呀推开,宋沐慈闻声看过去,笑着打招呼:“早啊,皦玉兄!” “咳,早。”姬皦玉被微冷的秋风一吹,胸口忍不住发痒发闷。他拢了拢袖子,笑道。 蓝采和练完鞭法,转头便瞧见姬皦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她走过去朝两人说:“用完早膳,你们跟我出府。” 回房洗浴前,蓝采和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副姬皦玉拢袖缩脖的画面,又想到入秋天气转冷姬皦玉几人都是南方人士恐不胜北方凛冽寒风,于是招来候在门口的侍女,吩咐道:“给三位客人备上披风马甲。” 侍女将保暖挡风的马甲、披风送过去时,三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浮现惊讶之色,但到底不好拒绝蓝采和的好意。 逍遥城秋日的气温变化颇为怪异,时冷时热,使人穿衣苦恼。到最后出门的时候,除了那跟着宋沐慈的小厮,剩下两人都系了披风。 两辆外观朴素内里奢华的马车停在城主府侧门外的街道,蓝采和立在第一辆马车前,身着色彩艳丽的改良胡服,马尾高束,两鬓留出几条细长的小辫。 姬皦玉几人跨过门槛时,蓝采和正单手倚着马车壁,一只白毛鸽子扑哧飞到她的左肩。 “来了。”蓝采和瞟了眼前后走来的三人,垂首将白鸽寄来的纸条打开。 何长庚催她回去。 “明日便要启程去永明城,今日便出门逛逛罢。”她朝两人解释道。 姬皦玉和宋沐慈登上后面一辆马车,而宋沐慈的小厮混迹在随行的侍卫后面,沉默的像一潭死水,这让无意间发现他的蓝采和生起一丝狐疑。 观那人面貌普通但轮廓稍显稚嫩,蓝采和面上生出一分兴致,正欲看个究竟。然而小厮发现投来的一道探究视线,赶忙低头避开,似是害羞。 蓝采和抽回撩帘子的手,漫不经心地听着马车碾过石砖地面而发出骨碌如投掷骰子的声响。 此人年纪尚轻,心性却沉闷地像个死人,像一团空气,不是天生便是有意。 蓝采和把几人带到逍遥城东边城区的市集,介绍道:“东市分南北两区,虽然市中物资不及建邺丰富,但北区的胡人市场还算有趣。” 说着她递给姬皦玉两人各一只钱袋,在他们可能拒绝前抢先道:“这钱先借给你们,日后有钱了再还。” 见此,二人只好收下道谢。 在南区汉人的市场逛了半刻钟,几人都没有遇到心意的东西,于是移步进入胡人市场。 刚进市场,一簇巨焰噗呲从旁侧冒出,宋沐慈惊呼一声,显然是被吓着了。 姬皦玉的脸色微白。 蓝采和脸色如常,转头瞧见几个满脸络腮高鼻深目的胡人正在表演杂技,身穿奇装异服在人潮汹涌的市场里竟也不显突兀。围观的人群时不时拍手喝彩。 “逍遥城的居民都很喜欢华丽色彩的服饰呢。”姬皦玉发现行人大多身穿改良胡服,不由感慨一句。 蓝采和低声对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然后才应着他的话题道:“逍遥城离北方的羌族氐族相近,又是繁华的边境交易城池,自然受胡族人的影响颇深。” 宋沐慈跑到隔壁的摊铺看了会儿,再回来时正好听见两人的谈话,不由开口:“我感觉穿正统长衫的人在这儿反倒成了异类。” 说着,他扫了眼周围,天南地北的胡汉语言交错起伏在耳畔。聒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