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必须貌美如花吗?? 第80节
云山是她手把手拉扯大的,哪儿舍得不管他死活。 然而她不想待在这儿, 赵氏颐指气使, 态度倨傲,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叫花子,她心里不爽,沉吟道,“要不问秋娥借件蓑衣给他穿上?” 上次因为赵氏强硬要给云妮说门亲她没答应两家就撕破脸了,哪怕这次默契不提云妮,心里是有根刺儿的。 借蓑衣没问题, 再多却是不行了。 小曹氏看着黄氏, 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咱找巧姐儿吧, 等雨停了咱就走。” 她们毕竟是云巧的娘家人, 唐家是读书人, 能把她们撵了不行?难得过来趟, 她得弄清楚唐钝瞧上云巧哪点了... 她不能让黄氏压她一头。 曹氏纠结。 老唐氏比赵氏更难相处, 她们过去更得看人脸色。 还是回家好。 可半路下大雨怎么办? 不等她开口, 沈来财就哽咽出声,“娘,云山这副样子,再淋场雨没了怎么办呀?” 曹氏不再犹豫,“成,就去巧姐儿家。” 她让黄氏先去唐钝家报个信。 委婉提醒那边多煮点午饭。 哪晓得她们收拾好,走到半路,黄氏脸色煞白的跑来,“娘,怎么办,秀才爷把门关了...” 雨已经有点大了,沈来财背着沈云山,小曹氏替两人撑着伞,声音急切,“怎么会这样?” 读书人不是最在乎名声吗?唐钝见死不救这样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黄氏脸上缀着雨滴,有些睁不开眼,不知冷的还是其他,声音打着颤,“秀才爷说他的腿就是去咱家伤重的,跟咱家八字不合...” 小曹氏怔怔道,“咱躲个雨而已。” “门关了。” “......” 曹氏哪儿受得了这个气,磨牙,“咱回秋娥那。” 什么秀才爷,今后求她她都不会去! 雨势渐渐密集,风卷着雨,肆无忌惮刮过几人肩头,曹氏骂骂咧咧的,没注意拐角处立着个人。 她撑着油纸伞,手里还拿了把滴水的伞。 等曹氏她们背过身,她慢慢抬起伞,露出巴掌大的脸,漆黑的眼眸微微弯起,笑容灿烂,等曹氏她们站在竹篱笆的院门前,她才晃悠悠走了。 风雨交加,水沟淌着水,汩汩流着。 有汉子穿着蓑衣挑掏自家水沟的碎石落叶,看她手里拿着把收起的伞,问她,“怎么没把伞给你娘啊?” 云巧记得他是唐钝族里的堂叔,昨天老唐氏给他家送过豆腐,她想了想,回,“我娘用不着。” 怎么会用不着?这么大的雨,几步路就得淋成落汤鸡,更别说绿水村那样远的地方,想到她的性子,他不好指责,叹息道,“雨大了,快回去吧。” “好。”她走两步,突然又顿住看他,他弯着腰,双手泡得起了皱皱,旁边桶里堆着许多树叶淤泥,她提醒,“叔,水沟掏干净了,鸡找不着地儿啄食了。” 汉子心下摇头,解释,“淤泥不掏了,积水冲垮了墙怎么办?” 土墙最怕的就是水了。 云巧恍然,回家就找唐钝,问要不要掏水沟。 老唐氏守着老爷子喝药,迟疑,“咱家水沟堵了?” “不知道啊,隔壁叔掏水沟掏出好多淤泥...” 老唐氏反应了会才想起她嘴里的叔指的谁,说道,“他家地形矮,水沟窄,每年要掏好几回,咱家倒是不用。” “哦。” “你娘回去了吗?” “去我姑家了。”她站在门外,甩着伞上的雨水,隐约瞧见东屋窗户后的唐钝朝她招手,她定睛望去,见屋里还坐着个人,惊住,“奶,李善在唐钝屋。” 老唐氏瞅了眼,“估计商量什么事吧。” 云巧眨眼,“唐钝,你喊我吗?” 屋里的人点了点头。 云巧放下伞,跟老唐氏发牢sao,“奶,唐钝总找我说话,都不看书...” 老唐氏好笑。 唐钝自幼寡言少语,进书塾后,性子愈发沉闷,同龄孩子漫山遍野追逐跑闹,他静静在屋里读书,偶尔邻里来串门和他闲聊,几句就摆出不耐烦的表情。 一问,说是打扰他读书了。 他读书有没有天赋她不知,但他极为勤奋。 起得比下地干活的人早,睡得比做短工的人迟,科举前两个月,屋里夜夜灯火通明。 这样沉迷读书的人,竟有被嫌弃的时候。 老唐氏不得不为孙子找借口,“夏日燥热,他又伤了腿,心情不好,你陪他说说话,宽宽他的心。” “好。” 云巧去灶间端了两碗金银花泡的水,无惧李善打量的目光,将碗搁到桌上,“唐钝,喝这个...” 许是敷药养了两天,他的气色比以前好很多。 唐钝看了眼碗里飘着的花儿,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你娘会煮饭吗?” 李善找厨娘的事儿还没有着落,刚才黄氏过来,云巧摇尾乞怜的模样让他动容,于是跟李善讨了个人情。 “不知道啊。”云巧搬凳子坐去他身侧,隔开李善的视线,道,“我娘没煮过饭。” “你问问她。”李善他们是衙门里的人,黄氏来做厨娘,既能挣到钱,还能省去徭役,比做苦力活轻松多了,他问云巧,“你娘回家了吗?” “没。” “你现在去问问...她会煮饭的话就来家里煮饭...”当着云巧的面,有些事情不好说得太直白,唐钝又问,“你爹会洗衣服吗?” “会啊,我爹什么都会,还会做花架呢。”她仰起小脸,得意道,“我爹手最巧了。” 唐钝看向李善,温和道,“她爹腿脚不好,常年在家编筲箕箩筐贴补家用,是个勤快人。” 李善摩挲着陶瓷碗的纹路,稍作沉吟,笑了笑,“唐公子慧眼如炬,你推荐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就他们吧。” 有些事瞒得了村里人,瞒不过唐钝的眼。 他们明面是衙役,负责打探地形,筹划路线,实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替他们做事的人,口风必须紧。 沈家这对夫妻出身卑微,深居简出,没什么朋友,符合他的条件,他道,“云巧姑娘问问你娘,她同意的话,天晴就来...” 云巧偷偷拽唐钝衣角,小声问,“我娘给他们煮饭吗?” “嗯” “有工钱吗?” 唐钝看向李善,后者莞尔,“有。” “我这就问我娘。”她蹭的站起,小脸笑出了朵花儿,死气沉沉的眉眼瞬间鲜活起来,李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犹豫道,“你姐,还没回来?” 眼下他抽不开身,村里没云妮的消息,要么她跑了,要么回到那边继续钻营... 关于云妮的事儿,云巧绝口不提,像没听到这话,直直抓起墙角的伞跑了出去。 唐钝:“她和云妮是亲姐妹,境遇天差地别,云妮的事儿你问她没用。” 李善挑眉,“是吗?” 唐钝越极力撇清她们姐妹感情好的事实,他越觉得云妮会回来找她。 守株待兔,未尝不是个办法。 唐钝神色不变,“你不是试过了吗?” 除非云巧主动说,否则没人撬得开她的嘴,这几次接触下来李善都套到她的话就看得出来。 唐钝说,“她品性纯良,若知道云妮消息,早被你诈出来了。” “......”李善目光意味深长,“唐公子怜香惜玉了?” “李衙役对小姑娘耍心机不会良心不安吗?” “......”李善目光渐凝,“或许我是为她好,窝藏钦犯是重罪...” 唐钝蹙了蹙眉,按下心头震惊,从容道,“她自己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哪儿有能耐藏别人?” 云妮犯事了? 李善端起碗,抿了小口水,视线若有似无落到他脸上,“就怕她给谁灌了迷魂汤,那人背后帮她...” “......” 唐钝极淡的笑了下,“那李衙役得查清楚了,福安镇说大不大,几日过去,连个犯人都抓不住,像话吗?” 四目相对,目光平静又深邃。 良久,李善又抿了口水喝,“唐公子倒是护短。” “李衙役倒是明察秋毫。” “......” 云巧回来时屋里已经没有李善的影儿了,唐钝在桌边练字,眉头紧锁,像遇到什么烦心事似的。 她跺跺鞋上的水滴,凑过去,“唐钝,我娘答应了。” “嗯。” “我爹来干活也有工钱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