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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的微光里,秀雅觉得峙逸那个笑脸显得格外可怕。 云凤一直没有睡,直到艾峙逸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她床边,她都如梦中一般。心里说不出是欢喜还是伤悲,还是兼而有之,总之一股脑的憋屈全都化为了力量,伸脚就要去踹峙逸。 峙逸却一把捉着了她的脚:“怎么了?才多会儿没见,力气全都回来了?” 云凤听到他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一时爱恨交织,恨不得刚刚一脚踹死他,无奈如今被他制住了,连动弹都没法动弹:“你原是都要在隔壁睡下了,还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峙逸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原是喝了醋了,心里好一阵子高兴,笑嘻嘻的上前搂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同谁睡了?你可不要平白毁了本少爷的清誉啊。” 他还在那边说笑,云凤却已然落下泪来:“你艾峙逸艾少爷这样的人,齐人之福享尽了,还要什么劳什子清誉。” 峙逸见她这样,不再说笑,面孔沉了下来,冷笑:“你原是不信我的,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同你说的那么些子话,都白说了,齐人之福?我自从心里装了你,什么时候享过什么齐人之福?” 云凤见他这样,知道他是恼了,也想着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可她原是个倔脾气,心里再退缩,嘴里却一点都不相让,话说得越发难听:“你那颗心原是大的很,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统统装在里面,我哪里稀罕?再说了,我这么样的一个人,又怎么配得起您的爱,何苦奢求呢? ” 峙逸听她这么说,心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护她罢了,她却这般对他,只觉得一切原是这般不值,心里疼得如火烧一般,转身就要往外走。 云凤看他连话都懒得同自己说了,只是要走,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峙逸知道她不好受,自己心里又难道好受?他这般待她,她却不过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就信不过他,这叫他怎么不冤屈不伤心? 在门口几番思恋几番取舍,到底舍不得,转身一把将云凤捉了起来。 云凤一面挣扎,一面由着自己性子大喊:“你这个衣冠禽兽,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峙逸也不说话,蛮横的将云凤按在床上,亲吻起来,许久,云凤才终于老实了,不再挣扎。 峙逸抱住她,用嘴去够她的耳朵,她却拧过脸去,峙逸叹一口气:“你瞧瞧你这个拧脾气,还好我有几分力气能制住你,若是我连这几分气力都没有,你这犟驴不是要翻到天上去?你听我解释解释,总可以吧。” 云凤愤愤的,到底还是服了软。 峙逸遂伏在她耳朵上低声呢喃起来。 云凤大惊,掩口:“怎么会是她?你的意思是……怪不得素琴那般照顾她呢……”当初,原是她同峙逸一起撞破这件事的,所以也轻易的就理解了。心里疙瘩解开了,脸色不再似先前那般难看。 峙逸看她那样子,笑起来,揪着她的脸皮:“怎么?瞧你这飞醋喝的,现在不恼了吧。” 云凤红着脸,啐他一口:“就你花样多,还怨别人爱喝醋。” 峙逸伸了个懒腰:“今日里原是累了,我得好生睡一觉了。过来,给我把衣裳脱了。” 云凤羞红着脸起来给他脱衣服,才把外裳脱了,峙逸就一把抱起她往床上歪去:“抱着我媳妇儿好生睡一觉咯。” 跌扑到了床上,峙逸用被子将两人裹好,就开始解云凤衣服。 云凤吓坏了,揪着自己衣襟:“你不会还要?” 峙逸嘿嘿坏笑:“怎么,被我伺候舒服了?要了还想要?” 云凤下死力捶他。 峙逸极享受似的,不管不顾的把两个人的里衣都除了个干干净净,胳膊搂着云凤的腰肢,光光的胸膛贴着云凤的背脊,就这么睡下了。 柳妈夜里见峙逸入了秀雅房里,就去睡了。大早上起来,看秀雅那边还没有动静,估摸着峙逸还没起来,就打算先把云凤叫醒,好好梳妆一番,抢着先机陪着峙逸吃吃饭说说话儿什么的。好让峙逸欢喜欢喜云凤。 她火急火燎的冲到云凤屋内,却见到满地散落着男人女人的衣裳,此时床上那两个白花花的人如长在一起一般交缠着,却分明睡得极其香甜。 她原是个过来人,见到这个架势还是有些吃不消,心里叫着:“我的妈呀!”退了出去,想了想,又上前把门给他们带好了。 第三十三章 秋日最是爽朗灿烂,晚秋却不免萧索。() 金黄的银杏叶都落了地,只剩枯枝耸立。 一辆马车咯吱碾过,惊飞几片银杏残叶。 那马车一路进了京城里最好的戏园子,风扫过,吹得那车帘掀起,依稀看得见明黄色里子。 出人意表,这车竟是宫中之物。 马车停下,车帘子轻轻掀起,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孔,他看上去四五十岁,面白无须,穿一身宝蓝色的半旧袍子,慢慢的走下来。 一个俊朗伶俐的青年人迎了过来:“郑公公,我们少爷在包厢里头等着您呢。” 那中年人冲着青年人笑得和煦:“你们爷怎么想着在这儿见咱(za)家了?” 身后一个更加清朗的声音传来:“早就听闻公公最是懂戏,今儿个刚好逢了永熹班的场子,峙逸本不是什么懂戏的人,怕糟蹋了这么好的机会,听说公公正逢休沐,所以,只得有劳公公了!也不知可是打扰了公公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