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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看着宋清玹进入了铺子方才移开目光,转身往茶馆里走去,宝碌忙跟上。 果然如那老伯所说,案桌之上东西齐全,沈韫提笔染朱砂,按着心中构想下笔。 宝碌凑近了些,“主子,那家新开的铺子是夫人送给林家的见面礼,林家小姑这月从夫家和离回娘家,小儿子也跟着一道来投奔林府,正巧记挂在这位外地来的小少爷名下,让其做点小生意,无伤大雅。” 宝碌顿了顿,又说道:“这铺子主要做的是酒水生意,林小姐平日里有这么个小酌的喜好,今日怕是也会去,于情于理,林家也总归要去个人出面捧场。” 寥寥话语间,两个白面皆已完成,宝碌好奇探头打量,这纯白的底儿配上朱砂色的红,狐纹点缀,瑰丽非常。 定能讨得姑娘欢心,主子爷就是非寻常人能比的,连这街头手艺活儿都如此优秀。 这厢宝碌还在暗暗称奇,迎面一笔头直直朝面门砸来,“哎哟!”痛得一哆嗦。 “你倒是会打听。”沈韫睨一眼,面色不愉。 宝碌悻悻然抬头,不敢言语,畏手畏脚立在原地。 心中哀叹,打听时知道跟林家挂钩,自个儿都吓得一激灵,生怕主子后院着火,火急火燎回来禀告,反而落不着好。 又想到接连几日被丞相大人训斥,宝碌禁不住仰天长叹,年关将至,自己这风生水起的小日子好像就快要到头了。 第8章 新店开张,京都舞馆里最出色的舞者以及伴乐架起台子在大堂中央为开业助兴,一舞翩若惊鸿,一曲凤箫鸾管,拉开了今夜狂欢的序幕,欢呼吆喝声四起,台下满屋观众盯着台上状似无骨柔软扭动的腰肢眼泛绿光,被迷的不知今夕何夕,被一旁伺候的店里伙计哄着捧着喝下了好几杯烈酒,越喝越迷糊,钱袋子有去无回。 林舒安甚少来这样的地方,她虽也好小酌一杯,但更偏爱文人雅士之地,头一回来一开始倒是觉得挺新奇,时间久了就被闹得脑仁疼。 她想,再待一会子差不多可以走了,礼节到位,林家的面子也已经给足了。 怡情看自家小姐眉头紧锁,想必是头痛又犯了,贴心的靠近一步为其按摩缓解。 林舒安轻吐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养神。 怡双恰巧今日家中有事告了假没当差,怡情就拎着另一丫鬟替补上,年纪不大,平日里嘴甜得很,算是跟她比较亲近的。 许是小的缘故,性子不大沉稳,难得出府一趟,又遇见这样热闹的景象,不免好奇的四处张望,一双眼睛都快不够使了。 她们一行人是表少爷特地给安排的二楼雅间,位置相当的好,可以纵观楼下所有边边角角,风景尽收眼底。 小丫鬟在婀娜的舞娘身上比划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大堂里吵吵闹闹的人堆。 被她发现了新奇的玩意,悄悄凑近大丫鬟,“怡情姐你瞧,没成想还有人带着面具进来呢!那面具可真漂亮!这样式倒是少见!” 怡情立马看向姑娘,见神情平稳才转头轻声训斥“规矩些,在外头莫瞎看。” 怡情一边说着一边朝底下瞟了一眼,小丫头就是大惊小怪,这年头戴面具有什么可稀奇的。 能让小丫头一眼看中的不是狐面,,是那带狐面的人。 狐面打眼,但人更打眼,虽两人都只露出了下半张脸和一双眼睛,也还是能瞧出风采来,独独坐在那,盘靓条顺的,就与旁人割裂开了,两个世界似的。 怡情眼珠子再一扫,骇了一跳,站在那狐面白衣公子一旁伺候的不是宝碌那小子么?! 对他,怡情可是眼熟的很,那日送行时分外殷勤,瞧着是个机灵的。 现在的宝碌也十分殷勤,痛定思痛,拿出了平时十二分的努力来,一双手恨不得当成十双来用,在两位主子周围伺候,时刻注意酒杯,时不时地就填上一些酒。 那名女子黏糊糊的缠着狐面男子,嘟嘟囔囔诉说着什么,尖俏又不失圆润rou感的下巴衬着那一双饱满的唇显得格外红润,仅仅是这顶不重要的下半张脸,就美得娇艳欲滴。 怡情也只能感叹,着实是太会长了些,专往人心肝里头长,合该是让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男子rou眼可见的满心疼宠,在女子撒娇卖俏蹭人肩头时,手会轻轻把玩抚弄对方头发,举动怎么看怎么亲昵。 怡情看得心惊,这丞相大人未免太不避讳了些,怎可与旁的女子如此亲密!两家都默认了的这庄亲事,为表尊重,就算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在成亲前都该避嫌。 不过好歹也晓得戴面具遮掩一二。 犹豫地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小姐,权衡再三后小心翼翼地凑到林舒安耳边,“姑娘,下头真热闹呢,您瞧上一瞧?。” 林舒安神情微动,却并未睁眼。 “莫要多舌。” 沈韫天之骄子,钟灵毓秀,起先也确实会觉得温文尔雅,而后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对其敬仰。 但,永远也无法真正靠近他。看似亲近,却也极难拥有。 林舒安告诫自己,对沈韫最好到此为止。 她只需要一场最完美的交易。 自老丞相生病去世沈韫就接替了父亲的位置,最开始,朝中不是没有人置喙,但沈韫虽年轻但手段可一点都不比父亲差,甚至更为出色,直到今天,再也没有半句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