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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小祖宗一样的人物,他何曾将谁放进眼里过?偏偏又要他人都捧着他敬着他,不然就要使性子发火。 这话一说完,宋清玹都做好他要讲难听话刺自己的准备了,他一双若点漆如悬河的凤眸突然就亮了起来,性子说变就变。 他若有所思,脸上掩不住的开怀:“我昨日有问过一些人,他们同我讲了许多,有些有道理,有些却也不必真的照做。只有一点我模模糊糊,方才见你突然就算是明白了!营里管伙食的说,夫妻之间感情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反而没那么热情,变得极其复杂,爱意又掺着亲人之情,看似平淡,实则最为强烈,许多人或许自己都意识不到,等离开了才晓得痛不欲生。” 少年不禁盯着心上人瞧,看着看着心里又更高兴了,坐直身子接着正经道:“咳咳,你这些时日表现太差,从此刻起我就再也不怪罪你。唉,毕竟你自己也不理解罢。” 他翘起嘴角,心想这个傻姑娘肯定从没真正欢喜过什么人:“我也是个傻的,你那日的话真的让我难受,好几日晚间都睡不好,怎么都想不明白。昨日才晓得去问问有经验的人。” 叹了一口气:“你如今这个态度我不是不能忍,倒也能接受罢。是我不如你,没到那个地步,这一日过一日,今日都要比昨日更想见着你。照着这个劲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平淡的一日。” 宋清玹脸“唰”得一下就红了,他想不想她,她不知道,反正他是一日比一日坦然,好像山洞那日后,小将军就在她面前摆脱了从前心里的所有束缚。 不知道他如何装模作样顶着一张清高的脸去向旁人学习,她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把他们两个之间如此纯洁的关系比作人家夫妻,她只觉着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羞死人了。 她抖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大口喝着压惊 少年笑眯眯看着她,精致脸庞如春风拂面般和煦:“慢着点喝,小心噎着。” 宋清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怎么回事?谁教的他?她要去扒了那人的皮! “咳咳,没事。那个……军中没有事情要忙么?郦城正是关键的时候,北夷人解决了?”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素白的帕子,十分体贴得想替她擦干净了嘴角轻微的水渍,宋清玹晃着身子将头扭向右边企图躲开,格外不配合,他浅笑着锲而不舍。 “不要。”她依旧觉着怪,不愿意,又扭向左边,少年耐着性子将手跟了上去,她还是动来动去。 脾气陡然上来了,他一把按住她的脑袋,胡乱擦了一把:“啧,乱动!小心腿又折了去!” 装不了三秒,这才是小将军。 随手将帕子丢在案几上,他这才回答她:“放心,不会让北夷人捉了你去。” 不同于往日,今日他没待上多久,引泉来请,好似有什么事情了,他丢下一句,“明日再来陪你。” 宋清玹心想,还是别来了,您忙去吧。 翌日她果然没见着他,派了引泉送了些花来,这又不知同谁学的。 她将花插在窗前的盆里,这位置显眼,小将军要是下次来,一眼就能够看得到,免得他又碎嘴子说她,连他送的东西都不挂心上。 可是接着第三日第四日他也没来,这下子就连哥哥也不在府里头了。 她看着将军府里不动声色地渐渐加派人手,护卫个个肃着脸,腰间佩长剑,眉眼皆是狠厉,同往日府里经常见的大不相同,身上一股子饮过血砍过人的肃杀之气。 居于深宅一些时日的宋清玹终于感觉到郦城就要翻天了。 好像是在突然之间发生的,她不免觉着太快了,但宋清玹知道预谋已久,想必时机已到。 她打算等脚伤彻底好了之后,晚间看看能不能逮着哥哥打听打听,也好心里有个底。 没想到她痊愈之后,见着的人不是宋子策,反而是慕容临。 宋子策和小将军再也没回过府,要不是府里一切照旧,她真怀疑是出了事。 此刻,宋清玹手里拿着慕容府刚刚才送来的邀请帖,心里纳闷,郦城如今什么局势,大都护应当比自己更加清楚才是,这时候宴客未免怪异。 独独只请了她,还送到将军府里来,看来也是查过她,知道她住这儿。 这大都护是想要干什么? 她犹豫再三,决定前往赴约。如果有事,两人应当都会派人回将军府叮嘱于她,现下什么都没留一句,应当是安全的,至少无性命相关之事。 等天色一暗,慕容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将军府外,府里丫鬟搀扶着她上车辇,宋清玹扭头看了一眼将军府门口的带刀侍卫,这是个最近遣来的生面孔。 他目不斜视,直直盯着前方,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姑娘,走吧。”丫鬟提醒道。 宋清玹点点头,毫不犹豫上了马车。 第38章 结束 到了慕容府,小厮引路,宋清玹被带到偏院里去。整间屋子都透着清雅,显然是一般女子常用的闺阁。 耐着性子候上许久,迟迟没有等来开宴的消息,使唤着丫鬟去催了两回,皆没有动静。 夜阑人静之时,终于来了一个婆子,身后跟着几个粗衣麻布的小丫鬟,上来就说要伺候她洗漱安寝。 见宋清玹不解,婆子笑眯眯道:“姑娘今个儿就在府里头好生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