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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柱同学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第一次打破了他知礼守以,一心等我俩成亲后再亲密接触的态度,将我拢入怀中。 大柱同学的声音里有着坚定,有着对未来的期盼。 “小芳,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再被欺负,我们也一定能过的更好。” 我的思绪因为他的话也一下子飞往了过去。 那个时候的我们真的很难。 我们一路进京,古代的路可没有像现代一样四通八达的水泥泊油路,而都是些尘土飞扬的小道或者官道。 晋朝的古代民间以乡自治,各个地方几乎都是靠血缘关系以及乡邻关系攀附而生。 我们离开了自小长大的村庄,离开了锦州,在这一路上,遇到过强盗,也遇到过骗子,进京的路大多数都是靠双脚走过来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柱同学在旁边,我可能都想看看自杀能不能回现代了。 到达了洛阳,等大柱同学前去书院寄函,我们安顿下来,个中辛苦,难以言说。 我用一种老母亲的慈爱眼神看着大柱同学出门。 大柱同学:“……” 大柱同学:“我怎么感觉你眼神怪怪的。” 我:“有吗?快出门吧,天都快亮了。” 大柱同学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半晌郑重地给我行了个礼,眼神中带着暖意和来自于他心底的傲气:“等我回来。” 我回女子礼,笑道:“我等你回来。” 如今的大柱同学,我看着他同旁边的青年说着什么,走了过来。 我刚要张了张口,就看见大柱同学好看的双眸终于将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随后听见大柱同学好听的声音,这样说道—— “这是我的meimei夏芳,是娘特意让她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的。” 我一愣。 又听见另一位青年语调似乎带着些别扭的意味。 “meimei?还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怎么记得你的meimei还在锦州?” 大柱同学的声音带着笑意,“是我小时候我娘带回来的,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当她是我的meimei了。” 青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的锐利和探究几乎是将我从头到尾扫射了一遍,随后勾起一抹笑。 “既然如此,你之后可要给她安排个好人嫁了的好,毕竟她照顾你这么多年。” 这个话说的并不高明,但是夏砚竟然点了点头,看着青年的眼里带着柔和的笑意。 “好了,你随我来我家,是为了说这个的?” 我浑身冰冷。 在这温暖的阳春三月,竟然感到深入冰窟。 大柱同学,不,夏砚看我的眼神,完全不是往常的那样柔和又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而是一种疏离的,有着距离感的漠然眼神。 我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寒,我往前走了一步,吸引了他们两人的注意。 “夏砚,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但一定很难看,因为他好看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小芳,有什么事吗?” 我并没有因为他冷下来的语调而退缩:“夏砚,如今你高中探花,是不要我了吗?” 夏砚还没有讲话,一旁的青年便已经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冲,却让人难堪:“不过是家里买来的奴婢,却妄图攀附新科进士,怎么?没好好看清自己的身份吗?” 我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伤到,因为这样的话我听过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却如遭雷劈,我怔怔地看着夏砚,我熟悉他的一切,熟悉他的任何一个表情,熟悉他的所有眼神,正如这一次,我看懂了。 一股气血涌上了脑袋,我的心就好像浸在寒冰十月铸成的冰窟窿,冰冷又酸涩,万千穿心不过于此。 我不能哭,我一定不能哭。 我感觉到一股酸涩的力量涌上了眼眶,但是我的尊严让我不在这个时刻掉下眼泪。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夏砚。” 夏砚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忍,他琉璃般的双眸带着无奈:“小芳,你既进了我家,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奴婢,你永远都是我的meimei,但我也从未对你有过任何男女私情。” 当这一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时,仿佛有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脸上,我认真的,仔细的看着夏砚的表情,痛苦的发现,他没有骗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嬉笑着畅想未来,几天之前还在想着成亲的事情,怎么他中了探花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大手,拿着橡皮擦,将我与他的经历擦得一干二净。 我看向一旁带着讥讽眼神的青年,“你是谁?” 夏砚叹了口气,按住了青年不满准备暴起的神情,跟我说道:“这位是齐王,小芳,见了殿下,是要行礼的。” 我愣住了,看着他们交握的手。 比未婚夫忽然忘记和自己的过去还要痛苦的是什么,是未婚夫忽然变gay。 我有些踉跄地后退一步,极力掩饰自己的悲痛和失态,看着夏砚不容置疑地眼神,我忽然笑了。 我脑海里忽然多了一些东西。 我原来才是那个小丑。 我不是穿越到陌生的朝代。 我穿到了一本小说。 一本耽美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