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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红花说:“喂,李才,哟,终于通了,你说这首都的信号竟然也会断。你刚才说什么你们在大堂里,我在大堂里没看见你们啊。”李才纳闷:“阿姨,我们现在还在大堂里呀,就在前台这边。”“你们在哪个大堂里?我都找你们好几趟了。”“四季啊。”“我就在斯基啊。”“是燕莎桥东边这个四季吗?”“对啊,就是燕莎桥东边这个斯基。一过燕莎桥就是。”管红花说到“斯基”两个字时刻意加重语气。 李才果然听出不对来了:“斯基,还是四季?”管红花:“斯基啊。全称叫凯宾斯基。过了桥就是。——哎,你们是不是把斯基听成四季了?”李才脱口而出:“我了个去!这误会闹得!不美!阿姨,你跟叔叔稍等,我们一会儿就到。” 李才挂断手机。万山红纳闷:“怎么了?什么司机、四季的?”李才说:“他们不在四季,在凯宾斯基。就边上。走吧,几步路就到。”万山红狐疑地问:“她不是说四季吗?”李才说:“管阿姨说我把斯基听成四季了。”万山红问李才:“你耳朵没毛病吧?”李才摇头:“没毛病。”万山红若有所思:“有事儿。这里边有事儿!” 三人迅速赶往凯宾斯基酒店,一进大堂,管红花迎了上来。 “哟,李掌柜,万师傅,你们大忙忙的怎么来了?”万山红听得迷茫了:“大忙忙?”管红花忙解释:“哦,我们那儿的土话,就是很忙的意思。来来,我们去大堂吧坐。” 管红花领着三人到了大堂吧。尚得志冲李双全又是一拱手:“李掌门,久违了!”李双全哭笑不得:“久违,久违。” 管红花扬手招呼服务员:“服务生,饮品单给我一份!”服务生走过来,将饮品单递给管红花。管红花递向万山红:“喝点什么?” 万山红不知道怎么点,又把饮品单递给李才:“李才,你看着点吧。” 李才看了看:“咖啡怎么样?”李双全说:“我不喝咖啡。来杯巴黎水。”服务员点头:“好的。”万山红犹豫了一下:“我也要巴黎水。”李才最后说:“一杯拿铁。” 服务员转身走了。 管红花一脸歉意:“真不好意思。我这口音让你们跑错了门儿。斯基、四季,没分清楚。看来国家全面推广普通话还是很有必要的。”万山红挤出一丝笑容:“你口音很标准呀!”管红花笑着说:“标准吗?您可别笑话我,肯定不标准。方言土语能标准到哪儿去。我刚才说大忙忙你不就听不懂嘛。书面语我掌握得还不错,口语这一点我还需要努力。” 尚得志关心地问道:“李掌门,万师傅,李貌他奶奶情况咋样?”李双全回应:“一早就跟李貌通过话了,情况很好。我们这就去替李貌,中途顺便过来看看你们。昨天晚上中途罢席,招待不周,非常抱歉。”尚得志一摆手:“一家人,不见外!” 过会儿服务生把饮品送上来了。几个人喝着饮品闲聊了一会儿。万山红心里疑虑未消,旁敲侧击了一会儿,管红花滴水不漏。 李双全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起身告辞:“我们走了,去医院看看。” 万山红故意说:“李才,把水果帮你阿姨拎房间去。”管红花连忙说:“别呀,拎去给貌貌她奶奶吃吧。”万山红满脸笑意:“买了双份,车里还有。让李才给你们拎过去,年轻人腿脚利索,不使唤白不使唤。” 管红花不再坚持:“也好。”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房卡递给李才:“6888总统套。你送过去。我们在这儿再陪你爸妈说几句。” 李才应了一声,拿上房卡拎起水果离开了。 一听是总统套,万山红心里暗自吃惊,有些难以置信。管红花注意到了,喝了一口咖啡,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万师傅,你跟李掌柜什么时候有空?我跟得志同志还是要补上那一顿山东菜。或者你们来这儿尝尝德国菜。” 管红花本是想乘胜追击摆摆谱,没想到万山红一口答应:“那就德国菜吧。中国菜没人能做过李掌柜,就甭尝了。”管红花暗自心惊rou跳。幸好李双全开了口:“这次来不及了,得照顾家母,等你们下次来,再品贵省佳肴。”管红花暗暗松了口气。 送走李双全三人,管红花赶紧飞奔回大堂前台,掏出房卡往柜台上一放:“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个紧急会议,要退房。才不到一个小时,房费可以全退吧?” 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管女士您好,非常抱歉,不能全退,要收一点手续费。”管红花如释重负:“那当然,该收该收。”前台小姐:“您稍等。” 前台小姐开始办理退房手续。 尚得志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咱们这是要回家了?”管红花说:“回什么家啊,事儿还没办利索呢。”尚得志担心道:“他们要再登门拜访咋办?”管红花想了想:“就说尚晋特别想咱们,坚持让咱们到他那个酒店去住,咱们盛情难却,所以就搬他那儿去了。明白了吗?”尚得志迟疑地点点头:“明白。但尚晋没盛情邀请咱们呀。”管红花转过身看着尚得志:“他嘴上没说,但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儿子想妈眼巴巴,全世界都是这么个逻辑性儿。”尚得志想想也对:“还真是这么个买卖!”管红花暗自得意:“理论握在手,地球任你走!” 第十章 双人间病房阳光明媚。奶奶正在跟邻床的老太太自来熟地聊天。李貌坐在床边给奶奶削一个苹果。对方那个陪床的中年女人给老太太剪着指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