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好丈夫 第14节

    徐乔沉溺到忘乎所以，

    还不够！

    想要更多更多……

    究竟要什么？

    徐乔不清楚。

    只一味努力索取。

    一时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魂念争强好胜的性子，不甘示弱，丢掉优雅从容，学着徐乔的样子，霸道地反击回去！

    银瓶乍破！

    全乱套了。

    徐乔朦胧中意识到清越竟然跟着自己学，蓦地化作一尾灵活的鱼儿，钻来钻去，四处游弋，忽而摆尾点水，忽而灵活地钻入涟漪之下，勾来绕去，盘着缠着。

    魂念冰雪聪明，一尾鱼变成两尾鱼的嬉戏，徐乔感觉自己盛放在缠绵的旋律里，时间已不复存在，只剩灵魂在飘渺。

    苏清越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封印住神识，脸上一片不自然的潮红，她本来可以一开始就阻断自己和这缕魂念的联系，但前面徐乔那番自荐枕席的话该死的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苏清越收回魂念，不知道是为了避免徐乔继续纠缠，还是单纯不想面对，苏清越食指轻点几下，徐乔软软地倒了下去。

    次日一早，徐乔醒来，见到枕边没人，抿唇笑了，清越太害羞了，接吻都要蒙住他眼睛，以后要再进一步可怎么办才好。

    不过好在是个聪明好学的好学生，想到苏清越不甘示弱跟着自己学的样子，徐乔心情好极了。

    俗话说有了收获就有了希望，初次试水地摊儿的成功，让徐乔干劲儿十足，一吃过早饭，就匆匆骑车去了裕华市场。

    他所在的这个三四线小城市，有两个地方人流量最大，一个是以市百货大楼以及家乐福大型超市为核心的高档商业区，另一个就是平民购物区裕华市场，卖得都是平价货。

    徐乔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具体的想法，全凭一种直觉，感觉地摊儿终归是成不了气候，薄利却很难多销，东西好也卖不上价，要想最大限度盘活手里的资源，还得多想出路，他直觉这里有他要找的机会。

    人来人往很热闹，徐乔一边溜达，一边注意观察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目光很快被一个中年大姐所吸引。

    大姐正在自家店门口贴告示，上写：店主有事回老家，暂停营业半个月，特此通告！

    “大姐，您这店铺要停业半个月呀？”他问。

    中年女人一回头，见是个俊俏的年轻小伙子，眉眼带笑，让人心生好感。

    女人客气地冲他点点头，“是啊，要回老家一趟，小伙子你是要买鞋吗？”

    “我先看看。”说着话，徐乔迈步进了店。

    他一边假模假样挑着鞋，一边和女人搭话，“大姐，您这一下停业半个月，房租照交，损失可不少呀。”

    女人叹气，“可不是嘛，这破地儿寸土寸金的，不过也没办法，家里老人住院了，得回去照顾，半个月能回来算好的了。”

    徐乔：“没想过暂时租出去吗？”

    女人乐了，“小伙子你想啥呢，谁吃饱了撑的租半个月呀，租来干嘛?一个店养起来，少说三个月半年的,我们跟市场签合同都是三年起租的。”

    徐乔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老实，“大姐，跟您说句实话吧，我不是来买鞋的，我是看见您贴告示才进来的，我手头上有一些货要处理，货不多，长租店铺不合适，就想找个短租的，处理完得事儿，赶巧儿就看见您这儿正好闲下来半个月。”

    徐乔长得好，还有一把播音员似得好嗓子，情商也不低，很容易就取得别人的好感，加上他一番巧舌如簧的忽悠，中年大姐从一开始感觉互惠互利，到最后感觉徐乔就是她的福星，徐乔愿意短租，不但解了她每天贴钱的困境，而且她还能在家多伺候老人一段时间。

    聊到最后，徐乔不得不厚着脸皮亮出自己的底牌，“大姐，有句话我实在难以启齿，但不得不说，弟弟我现在钱都压在货款上了，您的房租得先卖完货再给您。”

    他这话要放在一开始说，女人指定把他骂出去，那儿来的小混蛋，拿老娘开涮呢！

    但刚才一番交谈之后，大姐觉得这小伙子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很多见解让她这个做买卖多年的老油条都觉得眼前一亮，反正这店闲着也是闲着，就算对方到时候真给不了钱也不损失什么，若是能给，不但钱赚了，还交个朋友，何乐而不为。

    当即两人就签了个简单的合同，签完合同出了店，一开始还能压制着，等脱离了女人的视线，徐乔忍不住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跑到了附近的超市。

    在超市里买了点儿奶粉，罐头还有黑芝麻糊等营养品，想到墨镜店王老板请客时那条东星斑，徐乔买了最贵的进口奶粉，送礼要么别送，要送就得在对方心里砸出点儿动静来。

    张姐识货，这个牌子的奶粉天天在央视打广告，谁不知道呀。她对徐乔的好感简直蹭蹭上涨，几乎真把对方当自己弟弟了，爽快地说，“小乔，我这店小，库存不多，一辆车就拉走了，索性你中午就把货先拉过来整理整理，明天就可以开张了。

    徐乔忙道谢。

    卷毛儿晕晕乎乎跟着徐乔把货拉到了张姐的鞋店，看着徐乔在那儿跟熟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跟张姐交谈，严重怀疑这小子对人家使了“美男计”

    不然没法解释！

    等张姐走了，卷毛儿拍拍徐乔的肩膀，“兄弟，为了咱们的事业辛苦你了，还得牺牲一下色相。”

    徐乔气得一拳捶在他胸口，“我去你大爷的，你这狗嘴里还能吐出点儿人话不？老子是那种人吗！”

    卷毛儿嘿嘿乐。

    徐乔自己也乐了，抬抬下巴，问他，“你特么说句实话，哥们儿能有那什么港台明星好看不？”

    卷毛儿重重地点点头，“以前吧，觉得你挺帅，现在特么觉得以前实在太狭隘了，你这那叫帅啊，你这叫祸国殃民！”

    徐乔唇角含笑，祸国殃民就算了，能祸害得了苏清越就行。

    徐乔拉过来的货都是价位相对高，在地摊儿上不好走量的，有现成的鞋架直接当成货架子，摆好就行，俩人弄完已经快天黑了，徐乔又弄了一个红色横幅，拉在店门口，上面写着：外贸尾货清仓甩卖，先到先得，卖完为止。

    另外店铺外面的玻璃门儿上最显然的位置，左右各贴了一张告示：此鞋店老板因家中有事，暂时停业半个月，我司借店清仓库存，所有产品一律最低价，卖完为止，欢迎惠顾！

    徐乔做事的原则一向是互惠互利，张姐仁义，他也不能让人家吃亏，让店里的老顾客以为这家店不做了。

    一切收拾完了，俩人饭都没顾上正经吃，一人手里啃着个包子，边吃边往夜市赶。

    俩人谁也没想到，这才刚刚赚了一天钱而已，就已经被人盯上了，等着他们的不但有翘首以盼的顾客，还有不小的麻烦。

    第22章 再遇

    你永远不能小瞧大妈的力量,尤其是在“实惠”面前，三三俩俩领着相熟的街坊邻居跑过来赶场子,跟风买东西是一方面，主要凑热闹，徐乔弄来的这批日用小商品确实稀罕。

    被闹闹哄哄热情的人群拥在中间，徐乔有点儿小激动，举着新买的扩音喇叭朝人群喊话：

    “各位婶子大娘，叔叔伯伯还有哥哥jiejie们，大家能前来捧场，小子不胜感激，为回报大家的厚爱，今天在场的各位无论买不买东西,都可以过来免费领一盒牙签,送完为止，希望大家替我们的商品多多宣传。”

    不得不说，徐乔善于观察，敏锐地觉察到“一传十,十传百”的群众力量，立即顺势而为，利用进价只有几分钱的牙签吸引更多人气,有人气还怕赚不到钱吗。

    这个时候的人可还没受过后世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促销手段洗礼,徐乔免费送东西可以说是头一份儿,人群呜呜嚷嚷炸开了。

    卷毛儿忙指挥着大家排好队,他负责送牙签儿,徐乔负责卖东西,有人看到一些拿着号码条儿的顾客可以享受促销价,忍不住眼红,开始跟有条子的人套近乎，让人帮着买。

    徐乔没料到还有这种漏洞，虽说对他们来说可以卖更多东西是好事儿，却也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做事一定要考虑周全。

    人气这种东西就是越聚越旺，今天比昨天多拉了一三轮货，照样是一晚上卖光，这种卖货的速度不让人眼红才怪。

    徐乔和卷毛儿正低头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悄没声儿围拢上来，为首的彪形大汉浑身腱子rou，嘴角叼颗烟儿，满脸骄横之色，把烟头儿往地上一扔，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哥们儿，交个朋友呗，有财大家一起发，你们这货打那儿进来的呀？”

    徐乔慢慢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抢人财路，这不合适吧。”

    大汉不耐烦，“那儿特么这么多废话，懂事儿的就赶紧说出来，不懂事儿哥几个儿就教教你俩怎么学乖。”

    卷毛儿这会儿手里已经抄起地上两块儿压摊子的板砖儿，顺手递给徐乔一块儿，兄弟俩对视一眼。

    “去他.娘的，干他！”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们俩个人敢跟自己这边一伙儿七八个人叫板儿，不防之下吃了大亏，等反应过来，双方混战成一团。

    这帮地痞显然在这一块儿出名，周围没人敢过来多管闲事儿，纷纷站得远远的看着，有那买了徐乔东西，对小伙子颇有好感的顾客悄悄跑去了附近派出所。

    李鸣飞带着两个警员儿赶过来的时候，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不时还有叫好声，鼓掌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在唱大戏。

    扒开人群，往里一瞅：嚯，以少打多，挺精彩呀。

    徐乔打得兴起，身姿矫健，动作利落，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他今天超水平发挥，跟武神附体似的比任何时候都能打，感觉身体里好像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来，筋骨也柔韧到不可思议，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条灵活的钢鞭，指那儿打那儿，极度舒适！

    都给我住手！

    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

    尤其喊话的人一身挺拔的制服，正气凛然。

    徐乔一抬眼，见警察叔叔来了，而且还是熟人，咧唇笑开，跑过来特尊敬的叫了声，“哥。”

    卷毛儿也跟着叫哥。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小地痞：“……”

    李鸣飞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你小子是不是不在派出所留个案底不死心呀”

    说完又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嗬，也都是熟人，不过没人敢像徐乔一样乱认哥。

    徐乔高中时候得罪的富二代来头不小，卷毛儿为徐乔报不平，持刀行凶，虽然未遂，但对方有意整他们，报了警。

    当时他负责处理这件事，了解事情经过后，不忍心给两个才刚刚十八岁的少年留下个打架斗殴的案底，把事情摆平了。

    徐乔和卷毛儿感激他，逢年过节都跑去派出所聊表心意，只不过他从来没收过。

    徐乔跟李鸣飞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没用！还是被拎去派出所接受批评教育。

    听说徐乔和卷毛儿现在自己做小生意，李鸣飞点点头，“知道赚钱是好事儿，不过，记住，别为了钱给我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另外，虽然说无商不jian，但我希望你们俩jian得有底线。”

    徐乔肃了神色，郑重道：“我们哥俩一定听警察叔叔的话，保证——”

    卷毛儿接得快，“做个对社会有用的好青年。”

    李鸣飞嘴角抽搐，抄起文件夹子拍了下徐乔的脑袋，“滚吧。”

    徐乔滚到门口，又折回身子，扒着门框，探出个脑袋，坏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烟盒，“哥，吸烟有害健康，弟弟替你收着了。”

    一根签字笔被用力丢了过来，徐乔躲开，嘻嘻哈哈跑了。

    与气急败坏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李鸣飞舒展的眉眼，显然心情很不错，他忍不住有些感慨。

    徐乔这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想必是刚才听出他嗓子发炎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关心，还真是暖得人心里热乎乎的。

    *

    月上中天，柔和的月光将夜晚烘托出如水的静谧，整个世界都被月色浸染成梦幻般的清浅，徐乔抬头看见自家窗户里透出橘黄的暖光，清越在等着他。

    回到自己的小家，整个人变得放松而柔软，徐乔喜欢这种感觉。

    “清越，怎么还没睡呢。”徐乔站在玄关处，一边换上拖鞋，一边问。

    苏清越斜靠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电视剧不错。”

    徐乔低下头，笑而不语，苏清越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