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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子,你老看着我做什么呀?” 钱大夫和孙家父母视线纷纷聚集过来。 陈英杰诡异眼神来不及收回,眼神里闪过慌乱,强撑着笑了笑,“对不住,陈某只是太过担心岳父岳母,失礼了。” 闻宴呵笑:“陈公子不必担忧,有我们在,两老人一定会越来越康健的。” 陈英杰松了口气的样子,“那我就放心了,钱大夫您继续忙,我出去看看。” 闻宴侧眸,给了窗户边站立的谢稚一个眼神。 谢稚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手慢条斯理地往陈英杰处一指,霎时,一缕无形风刀割断陈英杰头发,悄然卷走。下一刻,谢稚摊开的掌心上,浮起一缕发丝。他朝闻宴挥挥手,便拖拽着锁魂链,带穆小楼一起消失在了室内。 一盏茶后,谢稚回来,负手立在窗棂边,示意事已安排妥当。 这速度,闻宴都没反应过来,太快了吧。 “谢大人,你怎么做的?”闻宴装作无意地小碎步挪到大佬跟前,细心求取经验。 这效率也忒高了。 她要有这样的办事效率,挣功德的速度能快上两倍! 谢稚好笑,倒是不吝赐教:“吾在陈英杰头发上施了法,头发会循着血缘关系去寻找与有之血缘的亲人,再抓来两只小鬼,让他们去追头发,陈英杰的子女,今夜便能找出。” 为保万无一失,他还做了另外的安排,这点,到了明日就清楚了。 闻宴竖起大拇指,钦佩道:“厉害。” 谢稚眉头隐晦地上挑了一下,让一个后辈这么崇拜地看着,竟生出些许得意。 然后,就听见这后辈又给他派一个任务:“那劳烦您再去抓两只鬼,去镇上查一查陈英杰经常往来的人和地方,比方说导致孙婉玉死去的匕首,不是说那是孙婉玉带去的吗,查查那是什么材质,何时买的。” 在幽都能调取到的信息有限,很多关键的细节,都得自己去跑腿。 谢稚颔首,转身离开。等到瞬移出孙家大门,脚步一顿,才猛然发觉,似乎有哪里古怪。 他从诞生之日起,便是幽都主人,阎王见了他战战兢兢,玄门见了他也客客气气。 这小姑娘使唤起他来,是不是越来越顺手了。 漫长的两个时辰过去,闻宴补充了两次镇灵咒,钱大夫终于拔下最后一根银针,长吁口气。 许是找到了今后的目标,老两口额间的阴气散尽,脸色也红润起来。 陈英杰看到眼前一派好气象,眼睛闪过阴鸷,却在面向众人时,飞快转换一张笑脸,“钱大夫辛苦,爹娘病情能有好转,真是多亏了您老。” 态度之诚恳,让钱大夫都怀疑自己之前怀疑陈英杰居心不轨,怀疑错了。 孙父孙母显然是对女婿的孝顺很是感动,看向陈英杰的眼神充满慈爱,已将其当成半个儿子,“英杰啊,别忙了,坐下歇歇。” 陈英杰摇摇头,关怀了番两老人后,没有歇息,立即马不停蹄地让门房送来热腾腾的饭菜,还再三请求钱大夫能留下来,道天色已晚,夜里走山路不安全,再者两老人病情唯恐反复,需要观察。 女婿考虑得周全,孙父孙母还老脸欣慰,没觉得哪里不对。 钱大夫答应留下,接过饭碗匆匆扒饭。 闻宴接过碗筷,用筷子拨了拨饭菜,挑眉,竟没做任何手脚。 没做手脚,她也不吃。 将饭碗推开,闻宴从褡裢里取出一块干粮细嚼慢咽。 见闻宴碰也不碰饭菜,陈英杰眼底已冰冷一片。 这个药童从进孙家起就在跟他作对,她发现了什么? 不对,她是钱大夫的药童,应该说是,钱大夫发现了什么。 他目光暗暗逡巡过闻宴,钱大夫,最后落在床上两老人身上,眼神明明灭灭,突然就笑了。 夜深如墨,钱大夫随仆人去了客房,闻宴则留在正房,继续照顾两老人。 陈陈英杰用略带惋惜的眼神,深深望了眼闻宴,才转身离去。 “他今晚要动手了。”闻宴传音给站在室内一角的谢稚。 谢稚淡嗯了一声,“放心。” 见闻宴频频看向床上的两老人,谢稚立即猜出她的意图,摇摇头,并不抱希望:“你打算把陈英杰的事告诉两个老人?恕我直言,他们不会相信的。” 听,两老人已经在讨论,以后将孙父偌大家业交给女婿,他们好专心去给女儿做功德。 这样的信任,几乎将女婿当成了半个儿子。 闻宴却信心十足,吱呀关上门,转身走向两老人,有些踌躇的模样,抬眼看了下他们,又飞快垂下头,欲言又止。 “孙老先生,老夫人,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别太相信陈英杰了。” 两老人愣住,皱起眉,本来想生气的,但一看到小姑娘支支吾吾,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的模样,又被勾起了好奇心。 在他们的再三追问下,闻宴才开口。 “你们有没有觉得,你们病情一直反复,看了很多大夫都不见好,有古怪吗?” 孙父咳嗽了一声,未曾开口,孙母笑容止住,语气都不大好了:“这,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任谁听到一个外人说自家人的坏话,态度都不会有多好。 闻宴索性直言:“可我看,并不是。钱大夫说你们这是心病,需要静养,不可受刺激,相信不止钱大夫这样叮嘱。可我方才看到,陈英杰还在你们面前毫不顾忌地提起令爱,惹得老妇人伤心。说实话,要不是我听说过陈夫子的名声,还以为他巴不得你们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