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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尾面无表情,完全听不懂对面在说什么。 而另一白衣人也道:“什么魂飞魄散,温长老,你认得此人?” 温斐然双目倏然赤红,恨声:“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当年就是他——” 话未说完,被另一道嚣张至极的嗓音打断。 “两位,这红狐与我幽都在办的一个案子有关,我们就先带走了,你们以后再来。” 两白衣道者循声望去,就见一全身苍翠如松柏的少年,娃娃脸笑眯眯的,手持长剑懒洋洋倚在树上。 温斐然未语,旁边弟子先怒上了,“不行,这孽畜是我们先发现,你们要带走可以,把尸体带走。” 温斐然一言不发,却未驳斥年轻弟子的话:“既是幽都阴差,便该遵守协定,不得妨碍我天一门诛妖灭邪。” “天一门。”郁垒恍然大悟,嗤笑道:“我就说,这迂腐的做事手段,怎么这么熟悉。” “你——!” 闻宴摁住怀里要挣扎的红狐,开口询问天一门弟子:“你们为何要诛灭这狐妖,她犯了什么错。” 白衣师弟:“这孽畜杀了人!” 闻宴挑眉,故意无理取闹道:“谁说这小可爱杀了人,你们亲眼所见啊?” 温斐然视线投向闻宴,暗暗打量。 在他旁边,白衣师弟怒声驳斥:“用镇邪尺一测就知,此妖能让镇邪尺急速跳转,她手上沾染的人血可不少,如此孽畜,人人得而诛之。” 听到年轻道者的指责,红狐嘶声,“你们不讲理,分明是他们先——” 话没说完,一股痛意袭来,红狐四肢抽搐,发出沉重的喘息,悲鸣了一声。 她受伤太重,已经没力气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 闻宴摁住红狐脑袋,摸了摸她头以示安抚,“沾染人命也说不了什么,万一是别人先要杀了她,她还不能反抗吗?” 对面那人听到这里,嗤笑一声,冷峻面容浮现出恨意,阴森道:“不论如何,妖孽杀人,便该诛杀。” 仿佛与妖族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郁垒在一旁解释道:“百年前,妖王率兵攻入幽都,也将玄门牵扯了进去,上一届天一门掌门,也就是这小子的师父,便死在了那场浩劫里。” 郁垒总算想起了这白衣长老的名字,“他叫温斐然,天一门上任掌门最得意的大弟子,如今的刑律堂长老,若不出意外,将会是天一门下一任掌门。这小子跟他师父当年一样刻板迂腐,别跟他讲道理了,讲不通的。” 闻宴深有感触地点头,其实,在触及到温斐然眼底深切的恨意之时,她便放弃了跟这人讲道理。看这人样子,恨不得荡涤天下所有妖类。 满心仇恨之人,是听不进去任何道理的。 更何况,就她知道的那些消息来看,如今的玄门高傲自负,有时连幽都都看不上,更别说她一个不知名的度亡使了。 “郁垒,你去拖住他们,让豹尾将军回来。红狐受伤不轻,得尽快找个地方,为她疗伤。” 闻宴医术差劲,郁垒更是只会杀人,只能让豹尾将军帮忙了。 郁垒道了声“好”,欢天喜地地抽出长剑,往那对天一门师兄弟而去,“豹尾,这二人交给本大人,你去保护小宴姑娘!” 豹尾毫不恋战,当即收回两大铁锤,转身离开战场。 “妖王白烁,你站住——”温斐然怒声呼喝,想要找豹尾报仇,却被郁垒死死拦住,“找我们豹尾将军干什么,挖墙角吗?哈哈,豹尾将军对我们鬼帝忠心耿耿,你别想了!” 温斐然冷冷地望着郁垒,“我不知道幽都为何窝藏妖王白烁,他发起的那场战争,幽都可是最大的受害者,这等恶妖,就该用七日散魂钉钉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郁垒眨眨眼,装傻:“你这年轻人听不懂话还是怎的,本大人都说了,他不是什么妖王,只是我们幽都一个平平无奇的豹尾将军罢了。” @ 察觉到红狐气息渐弱,闻宴抱着狐狸飞快往山下走。 红狐嘤嘤哀叫,快失去了意识,“阿爹,阿娘,嘤嘤嘤……” “小狐狸,你坚持住啊。”闻宴受不住小狐狸的哀叫,没想这么小的狐狸,也有一段悲惨过往。 红狐气若游丝,哼了一声,虚弱地纠正:“小女娃,我三百多岁,做你祖奶奶都使得。” 闻宴才不会让别人占便宜,啧了声:“三百岁,不就是刚成年,还是一只小狐狸嘛。” “你……”红狐气得不想说话。 闻宴没想到,被红狐村人崇尚的狐妖,竟是这样的画风,沉默许久,“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红狐静默许久,才冷冷道:“那些人要杀我,他们想挖我妖丹,我不杀他就得死了……我、我答应了阿爹阿娘,要好好活下去的。” 说到爹娘,小狐狸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悲伤。 闻宴抿了抿嘴,沉默了许久,才道:“那些邪道要你妖丹和性命,那费仁载呢,是你杀了他?” 红狐眯起眼睛,警惕道:“是我。你想为他报仇?” 闻宴笑:“非亲非故,报什么仇。我只想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红狐撩开斜眼,静静注视闻宴,对上了一双温柔沉定的杏眼,试图通过闻宴的眼睛,看出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