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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威风八面的阳平老祖,还只是一个晚辈,他问身边前辈,“那是谁?” 前辈也深感悚然:“九幽之地守门人之一,郁垒,没想到他竟这么强。” 位于十大阴帅之上,看守九幽深渊的守门人,鬼帝座下最凶狠的恶犬。 阳平老祖记住了前辈那凝重的语气,他看不清郁垒的脸,却记清楚了他手中的剑,在那样的烈阳下,都折射不出丝毫亮光,那样煞气深深的邪剑——焚痴。 据说,那剑乃鬼帝赠予的一截锁魂链所铸,煞气阴冷,能刺穿神鬼躯体。 死于焚痴剑下,连魂魄也难逃出。 阳平老祖骨髓中冒出寒气,老脸上闪过nongnong畏惧,险之又险地躲过一缕剑气后,飞身而退,“走!” 一声令下,院中其他人也纷纷遁走。 鬼十三如疯狗般,死活拖住两个道士。却没拦住其他人,剩余邪道如同地鼠般,往地上一钻,飞快土遁了。 两道士也要施法,被鬼十三抬手一人一个爆荔,敲晕了。 他拖着道士的腿,将人拖到闻宴跟前。 “做得好。”闻宴瞥了眼两道士,预感到能翘出不少好东西,不由激动拊掌。 她奖励地从褡裢里摸出香烛,点着了交给鬼十三。 鬼十三兴高采烈地握着蜡烛,躲到角落里,珍惜地一口一口吸食。 郁垒下意识想追逃犯,却想到闻宴还在,克制住想要去追逃跑者的本能。 收回焚痴剑,转身走向闻宴。 见闻宴唇色发白,郁垒脾气又噌地出来了,压抑住愤怒,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闻宴摆摆手,“没事。” 不过,闻宴想到方才观察到的,“那老头好像认识你,你认识他吗。” 郁垒抱胸,无比高傲地道:“认识本大人的多了,那些小喽啰,还不值得本大人放在心上。” 闻宴:“……” 闻宴想了会儿,想不到那老头的来历,索性不想了,坐在原地,慢吞吞用功德恢复体力。 然后指挥郁垒,让他去打扫院子。 经此一战,苏眉娘家的院子犹如被飓风扫荡过般,篱笆和菜地全绞碎了,一片狼藉。此事由他们而起,必须在走之前,把院子收拾得干净点。 闻宴监督着郁垒,还以为这家伙肯定不会收拾,没想到,郁垒从土里翻找出锄头,慢吞吞把土壤推平,又从四周抱来柔韧的树枝,将篱笆扎起……干家务的熟练,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闻宴瞠目结舌。 郁垒生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脱口的话被硬咽回去,闻宴压住舌头,抿住唇,克制住好奇心,没有贸然去问。 正当闻宴调理好身子,郁垒那边也收拾好了院子时,山脚下,又一股气息腾腾逼杀而来。 杀气袭来,刚扎好的篱笆,被气压扫得剧烈摇晃。 闻宴睨着不声不响包围住院落的天一门弟子,手拿出镇魂符,眼疾手快将蹲在院子一角吸食香烛的鬼十三收回。 下一刻,一道浩然正气的声音传来,厉声道:“有恶鬼,恶鬼受死!” 闻宴:“……” 怕不是一群智障哦。 闻宴就这么闲散坐着,来者是客,但这些只会捣乱的客人,她一点也不欢迎。 郁垒护住自己辛苦扎好的篱笆,愤怒地将锄头调转个方向,朝向院外,就见被他阻拦在青山腹地的温斐然,不知打哪里又喊来一批天一门弟子,白惨惨二十来个白衣道士,如同昂首挺胸的大白鹅,嘎嘎嘎地走来。 一群大白鹅还面目凶狠地拔出了剑,逼向小院。 “镇邪尺停了,那红狐就在这里!”紧随温斐然的年轻道士,手持一血色罗盘,瞧见盘中的黑色细尺指向前方,不再有动静,惊喜大呼。 “奇怪,方才明明有恶鬼的气息,镇邪尺转得厉害,怎么才一会儿,又没动静了。”那道士疑惑。 温斐然掀开冰冷的眸,看向院中的郁垒,没理会郁垒愤怒的眼神,视线落在坐在懒洋洋屋檐下的闻宴身上,注目了半晌,拱手道:“姑娘,还请交出那只红狐和恶鬼。” 他并非愚钝之人,尽管这小姑娘瞧着功力最弱,面貌可怜无害,但看方才豹尾和郁垒,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幽守门人,一个幽都阴帅,竟都心甘情愿听从这女子指挥,便能知此人来历非同一般。 她才是三人中,能做主的那人。 “你们——” “郁垒。” 郁垒正要拿锄头将这些人全赶出去,却被闻宴叫住,只见向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的郁垒,却收敛了所有脾气,提着锄头退到屋檐底下。 闻宴抬眸,视线淡淡扫过天一门弟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带着三分讥嘲:“久闻天一门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轻飘飘没有任何威胁的话,柔软病弱到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却让众天一门弟子暗暗握紧了法剑,全神戒备。 这女人,古怪…… 温斐然浅色的琉璃瞳底,映出些许疑惑:“在下见姑娘绝非恶人,为何要执意庇护那孽畜?” 闻宴歪头,还是那句话:“敢问温公子,何为孽畜?” 温斐然未答,他身边的年轻弟子已经不耐烦了,“姑娘,莫与我们掰扯文字游戏,那红狐身上至少有三条性命,满身罪业缠身,若放她出去,还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百姓,请姑娘顾忌寻常百姓,将那红狐交给我们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