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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荷之死,和子鱼之死,貌似跟这人也没关系。 闻宴揉了揉晴明xue,竭力整理思绪。 而这时,康贾岩抬起头,目光犀利如冰冷刀刃,看枕边人的眼神无丝毫关切,反而像审问罪犯,“肖夫人,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白天你去了哪里,我不阻拦,可到了夜晚,一定得回来。你又想挨罚了?” 肖夫人脸色惨白得可怜,试图用自己的可怜引起对方同情,“夫君,我……我是病了。” 听到‘夫君’二字从肖夫人口中脱出,康贾岩剑眉中闪过厌憎,慢条斯理道:“病了?没死吧,只要没死,爬你也得爬回来!” 康贾岩啪啪击掌两声,立即有人开门,捧来一个六尺见方的乌沉木匣。 闻宴听觉敏锐,听见了木匣里窸窸窣窣,仿若虫子在唧唧叫的声音,鸡皮疙瘩猛然抖落全身。 虫子! 木匣掀开,果然是一木匣五彩斑斓的甲壳虫。 “!!!” 肖夫人见到熟悉的木匣,脸色突然如秋日凋零的叶落,牙齿咯咯打颤,惶恐祈求:“不要,求求你,不要……我知道错了,不要啊——!” 两护卫没丝毫怜香惜玉之情,硬是擒住她两只手,强行将她手放入虫堆中。 肖夫人保养细腻的双手,很快被虫子淹没,发出兴奋的唧唧声。 “啊——!”一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悚然响起。 闻宴下意识抓住谢稚的胳膊,有些受不住眼前这画面。 虫子啊啊啊! 本天师密恐,本天师还不喜欢虫子!!! 谢稚皱着眉,用大手遮挡住闻宴的视线,冰冷视线投向康贾岩。 康贾岩面无表情听着肖夫人惨叫,cao控着轮椅机关,就要离开。 “你既喜欢虫,我为你准备这么多,好好享受。” 肖夫人想挣脱出木匣,双手却被护卫死死禁锢,含泪求饶,“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 凄惨的姿态,完全没唤起丈夫的怜悯之心,轮椅咕噜咕噜碾过玉石地板。 肖夫人绝望大喊,“你不能这样,若戚夫人若在,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也不知哪句话激怒了康贾岩,他脸色遽沉,cao控轮椅突地转身,望肖夫人如看一条死狗。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却不知想到什么,克制住了怒火,命人继续施刑,转身cao控轮椅出去。 肖夫人望着康贾岩的背影,哈哈大笑,脸色青筋扭曲狰狞,“康贾岩,你这么恨我,还不是杀不了我,哈哈哈……” 康贾岩不想再理会这人,肖夫人却厉声大喊,“康贾岩,康贾岩!” 凄厉的嚎哭里,包含的不止有怒意,还有浓烈的不甘,与别的什么。 闻宴和谢稚目睹这对夫妻翻脸的场面,只觉得事情似乎明朗了一些,又似乎更复杂了。 留下鬼十三看守肖夫人,闻宴和谢稚一路尾随在康贾岩身后。 夜色如墨,康贾岩面上喜怒难测,可看紧随在他身后的两贴身护卫大气不敢喘的样子,便知他们主人此刻心绪必然极不平静。 轮椅咕噜噜碾着青石地板,停在了荷塘前,康贾岩似乎是来赏荷的,然而越看莲花,脸色愈沉。 “明荷……” 清冷夜风,吹皱了荷花池,也将话里的情绪,吹散一地。 “走吧。”康贾岩发出命令。 “可是家主,您此时不宜……” 康贾岩:“走。” 一个字,蕴含不容拒绝的威严,想到家主的果决,护卫再不敢劝,推起轮椅疾走如风出了山庄。 出乎预料,康贾岩要去的地方,竟是思荷园。 听到思荷园,闻宴就忍不住吐槽,感觉这很虚伪,妻子死后,不忙着照顾心爱之人留下的孩子,反而一门心思去盖一个园子,这正常吗? 到了园子门口,才知道,康贾岩建的思荷园,本身就不是啥正常建筑。 园子入门处,笔直竖立三根灿金的大理石柱,石柱呈圆形,,远远望去,犹如三根冲天而起的巨香,专门祭拜死人专用。 进入园子后,方方正正的园子,方方正正的树林,处处让人不适,园林讲究山水自然,思荷园里却只有山,没有水,满院子枯瘦如鬼影的树木,给人压抑逼仄,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地方感觉像……一口棺材! 这地方,到底是思荷园,还是戚明荷的墓地。 闻宴眼前灵光闪现,激动地一把抓住谢稚的手。 谢稚疑惑回眸。 “我想,我知道戚明荷魂魄,被藏在哪里了。” 就在这处思荷园! 怪不得,前两次来寻找戚明荷的鬼差,都没找到人,谁能知道呢,戚明荷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就是不知,康贾岩一手修建思荷园,藏匿起妻子魂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边藏起妻子魂魄,一边又不出半年娶了肖夫人,康贾岩是什么目的? 康贾岩不知身后坠了两跟踪者,他进入思荷园后,整个人神态都不一样了,眉眼蕴起笑意,朝虚空喊了一声,“明荷,我来了。” 口吻仿佛外出的丈夫,辛苦cao劳了一天,回家跟妻子话家常的语气。 康贾岩迫不及待,进入思荷园的一处房间,激昂的情绪,对着上面戚明荷的画像,才安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