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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要毁灭一切啊! 若真是这样…… “我等必然阻止此事发生。” 一直一言不发的天一门周掌门,终于从离魂状态回过神,似做了某种决定,“若此事与那人有关,我天一门上下,必然要铲除此僚。” 梵音寺主持佛仗重重驻地,念了声佛号,怒声道:“若真如此,老衲便是舍去这条性命,也当阻止那人!” 众人不再胡思乱想,板着脸往山上走。 山间花草绚烂,草木苍翠,仿佛汇聚天下灵气,然而茂密山中,不见一只动物走跳,给这繁华盛景,添了丝诡谲之意。 山中景象,让闻宴很不舒服。 从进了山后,就一直有种不适的感觉,像走进了一个满是尸山血海之地,有人在上面种满花朵,却掩盖不了那让人作呕的尸臭味。 突然,走到一处地方,她眼尖地注意一处地方不对,道:“且慢。” 而下一刻,周掌门紧随其后,也停下了脚步,提醒道:“不能再往前走了。” 话音落下时,周掌门还望了眼闻宴,惊讶于她的敏锐。然而眼下没时间寒暄,他解释道:“此处有陷阱。” 布阵,乃是天一门的长项,当下周掌门点出十来个天一门弟子,小心翼翼上前去破阵。 只是个简单的阵法,以至于破阵弟子没到一炷香,便回转队伍,除了一个弟子不慎,伤到了手,其他人皆毫发无损。 然而,他们的脸色,却难看得吓人。 尤其是温斐然,一副浑浑噩噩要死的模样,他阵法造诣最为精通,却成了唯一受伤的人,可想他破阵时心神有多不定。 有人低声询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天一门弟子摇摇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陈玉楼猜出了原因,“或许是,发现了什么颠覆观念的真相。” 闻宴点头,很有可能是他们破了阵,才发现,那布阵手法,与天一门的布阵手法一样。 这样的阵法,出现在这种地方,让他们想再欺骗自己,留一丝念想,都不行了。 闻宴和陈玉楼一人一鬼,猜想的与事实一样。 天一门弟子确实是在破阵之时,发现了阵法的熟悉之处。 若是别的阵法还好,可偏偏是天玄阵,只有天一门内门弟子能修炼,绝无可能外传…… 周掌门见弟子们的模样,猜到了什么,张开嘴,想出言安慰弟子,喉咙里先涌出一股腥甜。 要说之前,谁最相信玄机子,那便是他。 玄机子,那是他最尊敬的师兄,他那么信任他,那么信任他! “咳咳。” 天一门掌门以拳抵唇,轻声咳嗽了两声,眼神暗沉,将血腥味生生吞下。 闻宴注意到这人神色不对,道:“掌门千万要保重身体,这一路再遇上什么道法,阵法,可就指望您了。” 对上少女那恍若洞穿一切的杏眸,周掌门摆摆手,“劳烦闻姑娘担心,无碍。” 旁边,素与周掌门不对付的梵音寺主持道:“周施主,有事要说,无须勉强自身。” 周掌门感受到其中的关心,摇头:“无碍。” 众人继续往前。 后面的路,就没那么好走了。 山林骤然阴暗,山雾升腾而起,遮蔽了前路,也看不清脚下的路,有两人没有防备,失脚滚下了山去。 惨烈的叫声,传入众人耳中,让人心中惴惴。 那两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师弟!”队伍里,有年轻人发出悲鸣,队伍氛围陡然低落。 除了这样的事,却无人敢停,也无人肯停。 “继续,走。”顶着失去同门的痛苦,众人继续上山。 槐荫山很大,在山脚下,已能领略到其雄伟,身处山中,更能体会其深广无边,人便如蝼蚁行走在恶鲛身躯上,每走一步,都心惊胆寒。 这已是众人联合推演的,最有可能找寻到阴谋者的路径。 地面湿软,闻宴如置身于尸山血海中,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看似钟灵毓秀的槐荫山,被切断了气运来源,那藏在背后的人已经发觉,将山中灵气抽调一空,这对依赖灵气的修者来说,不啻于跋涉在缺氧的高原上,每一步都是很大消耗,越往下走,越痛苦。 后方,很多人功力甚至不如闻宴,爬到这里,已难以支撑,不得不停下歇息。 已经有人在提醒众人,尽量少使用灵力,节省力气,应对后面的危险。 闻宴隐隐感觉,前方还有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存在,在等候着他们。 谢稚注意到身边小姑娘冷白的面颊,有些担心,无声紧了紧两人握住的手。 闻宴回神,轻笑:“我没事,放心。” 跟随在两人身后的陈玉楼,目光幽怨,他们没事,他有事啊。 许是怨念太强,感染到了闻宴,闻宴回过头,看了眼陈玉楼,“你感觉怎么样。” 说着,还往身后的队伍扫了一眼,不禁蹙额。 山中阴气森森,本该是绝佳的养尸地,养鬼地,然而,看那些豢养尸傀和小鬼的门派,显然也受到了不轻的压制。 谢稚清冷声音传来,解她疑惑,“这山中藏有恶鬼,怨鬼,和养出来的鬼,皆畏惧恶鬼……小心!” 一声小心,谢稚手上用力,将闻宴拽到怀里,下一刻,前方山林中涌现出大量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