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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澄的mama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竭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躯。可开口时,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颤抖着:“青哲mama,我女儿会嫁过去,是你那宝贝儿子求了几遍求过去的!她是柔弱,可她不是生来给你欺负的。 要不是她喊你一声妈,你试试她会不会受这几年气。别总是把她当猴耍,她心里明镜一样,什么都知道。 嫁过去之前,她心里几百个不愿意。她知道你儿子不安分,知道你瞧不起她。 原是要拒了这门婚事,是你那儿子,是你那儿子哭哭啼啼赌咒发誓说会待她好,说没有她就活不下去,她这才心软应下来。 我女儿,打小就见不得别人因她吃苦,就是因为心软,才嫁到你们虎狼之窝,被你们欺辱践踏! 为了青哲,她一次次咽下心里的气,为的是她自以为是的爱情。现在青哲出轨,小三跑上门闹事,把她孩子打掉了! 你也是女人,将心比心,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什么滋味!你不以为耻,反找上来说的是什么没良心的话! 那是人说的吗!我女儿是造了什么孽,要碰见你们这些不知羞耻的恶人! 我告诉你,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一个女儿,不是来给你们作践的!早点离了,她才能过好日子。”从桌上拿了支笔,拽过女人手里的协议,搁到女儿面前。 “阿澄,签字。” 夏澄嗓子里像塞着一团棉花,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可她不能没出息,被人鄙视。 她无力的手慢慢握紧了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着:夏——澄—— 只有天知道,她有多爱青哲。 老天也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第二日,夏澄突然大出血,昏迷不醒,无论医生如何治疗,她的眼睛也没再睁开过。 一直到了现在。 世界倏地变黑,偌大一个世界里,只剩了躺在病床上的夏澄。寒渊带着流离现了身形,他一双清冷的眼睛仍是没有什么情绪,看着病床上插着呼吸机的病人,自顾自说了一句:“你要如何才肯活下去。” 话音刚落,病床上夏澄的魂魄突然睁开了眼,脱离了rou/体走下来。 她怔怔看着寒渊,眼睛里灰一般:“听说过路客栈的寒渊神君可解人间苦厄,我总算也见到你了。” 寒渊只是问她:“你有何心愿?” 夏澄沉默良久,眼中划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跟青哲分开。” 流离实在不解,说道:“那男人简直猪狗不如,你还想着他!” 寒渊告诉她:“喝了屠苏酒的人,只会对我们说真话,即使他们知道那是错的。” 流离道:“那我们总不能真的成全她吧。若遂了她的心愿,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寒渊道:“人的心意是能变的。时移世易,她现在离不开青哲,不代表以后也离不开。” 夏澄没听见他们的谈话,行尸走rou一般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口中怔怔呢喃:“我可真可笑啊,明知他待我不好,还这样犯贱。一切都是不对的。不如死了好,死了干净,没有任何烦心事,左右为难了。” 寒渊道:“生死簿上你能活到八十五岁,现在不是你死的时候。可你想与青哲白头偕老,我确实也不能帮你。他已经背叛了你,再与他生活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夏澄说:“既是如此,你不用救我。” 寒渊沉默下来,目光中似有一丝不耐。半晌,突然转身而去,留下一句话:“我说过,你今世阳寿有八十五。” 走进不知方向的黑暗里,出声提醒流离:“我们回去。” 话音一落,夏澄意识里的世界倏忽消失,四周变得白茫茫一片。流离跟着寒渊往前一跨,迈过了那道执念幻境。 光线重新涌出,她发现自己已随着师父回了过路客栈。那叫夏澄的女子醉醺醺趴在桌上,眼角有泪划过。 寒渊朝她伸出手,往虚空里一甩,这缕生魂瞬间不见了,已被送回阳世,回了夏澄身上。 “明日我带你去人间走一趟。”寒渊接过小二递来的风衣,漫不经心穿上了:“南岳尊者邀我去品茶,你在客栈等我。” “是。”流离目送他出了客栈,化作一阵风朝着天空飞去。也不知师父已活了多少年,看着相貌倒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在阳间时她也曾见过不少靠脸吃饭的偶像明星。可与师父一比,他们实在是相形见绌,俗不可耐。 这么好看的师父,活了这许多个年岁,是否也曾有过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若是有,那故事里的女主角该有多幸福啊。 正乱七八糟想着,突然一阵香风拂过,有女子从门外信步走来。那女子二十岁的年纪,生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明眸善睐,肤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流离心下有些不喜,眉头微微皱了皱。半晌却恍惚想着,怎么讨厌起一个素昧谋面的人来了,难道自己也有醋意,嫉妒她长得美? “流离,”小二端着酒过来提醒她:“来人是天帝最宠爱的女儿,天上的越简仙子。你千万别说错什么话,得罪了她。” 果然是天上的神仙,不然又如何修成这般美貌。又是天帝的女儿,如此尊贵,小二特特来提醒不要得罪了她,想是不大好相处。流离便低了头要去后院,惹不起,躲总是躲得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