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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南面上没什么变化,却一下将她的手抓住,反握在掌心里。 而后他对阿罗道:“我们正是听闻了河坝的事,所以才来此地细探一探当时的情况,当日的事你能否与我细说?” 阿罗呆呆愣愣地应道:“这是自然。” 温梨笙就冲沈嘉清摆了摆手:“给阿罗老板腾个地儿,让她坐你旁边。” “为什么?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跟人唠嗑的。”沈嘉清不乐意。 “小师叔的话你都不听?”温梨笙瞪他一眼。 沈嘉清看了看谢潇南,只好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几乎贴在乔陵的肩膀上,才给阿罗挤出了一个空位。 阿罗喜出望外,连忙搬来椅子坐在沈嘉清的边上,率先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rou,送到他的嘴边:“小郎君你来尝尝我的手艺,若非是特殊时候,我是不会轻易下厨的。” 沈嘉清抿着嘴,脖子往后面一缩,整张脸上写满了抗拒。 温梨笙看着觉得非常好笑,也跟着道:“张嘴啊,小郎君,这rou看着不香吗?” 话音刚落,她的手指就被重重捏了一下,她眉梢轻动转头就见谢潇南视线落在桌中的菜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仿佛刚才捏她那一下只是不小心的而已。 温梨笙没在意,对阿罗道:“阿罗老板,你把河坝那边发生的怪事都讲给我们偷听,等讲完了,我们帮你劝劝这小郎君,让他从了你。” “真的?”阿罗双眼发亮,搁下了筷子上的那块rou,而后道:“我平日里只有两个去处,除了这个小酒楼之外,还有就是河坝那边的商铺,那边是卖胭脂水粉的。” “有时候我整理胭脂忙得有些晚,就会直接宿在那边的商铺里,也是从今年三月份开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阿罗回想着,认真说道:“那日晚上,我收拾好东西本打算睡觉了,突然来了一个身量有些高的女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女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功夫应当不低,天斗完全黑透了她却一个人在路上行走,敲开我的门之后,她说想从我这里换些金饰。” “因为我平时也会卖一些小首饰,所以有几个价格昂贵的嵌金的手镯和发钗,那姑娘说她全都要了,并且给我几张银票。”阿罗说:“那几张银票买金饰是绰绰有余,我怕她反悔,就赶忙答应了,犹记得她伸手来接的时候,手腕上有一只串了铃铛的手镯,那手镯花花绿绿,像是银子做的。我当时觉得很纳闷,瞧她的气度和打扮,看起来并不像是谁家的丫鬟,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有银票买金饰,却在手上带一个银做的铃铛镯。” 温梨笙瞬间就想起她先前做的那个,被洛兰野抓进马车里的梦,当时在视线黑暗之中,有个人与洛兰野恼怒争执,虽声音模糊难辨真假,但她记得当时在那人挥舞手臂的时候,是听见了铃铛声的。 虽然只是这一点联系,但也足以让人怀疑。 根据阿罗的描述里,那女子出手阔绰,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却带着一个看起来并不贵重的手镯,那只能两种原因。一是那女子是受人所托,收了别人的银票去买金饰,二来是那手镯对女子来说有特殊意义,所以会一直戴在手上。 排除了巧合的可能性,温梨笙暂且将这女子视为洛兰野的同伙。 “自打那日起,河坝附近就经常会有怪声,有时候是那种隐隐约约的歌声,有时候则是叮叮当当的脆响,不过由于都是在晚上发出的声音,我不敢出去查看,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声响。”阿罗说道:“声音一直持续了半个月,后来河坝突然起了一场火,火势凶猛,但是由于靠在河边,所以熄灭的很快,只将几棵树烧成了灰烬。” 这话一出,温梨笙基本上已经断定,这四副活人棺实打实的就是一场献祭。 前世由于长生教的兴起,信徒多是穷凶极恶之人,所以传播力度很广,传到沂关郡的时候,温梨笙算是最早一批知道这消息的人。 活人棺的献祭需要的条件,其一就是年纪尚轻的男女,若是没有,妇女幼童也可取代,必须要是活着的时候封入棺中。其二则是需要一个阵法,阵法的要素是金木水火土。 川县活人棺出土的位置在河坝,本身就有水元素,加之埋在土里,而后河坝边还种着树,最后做这场献祭仪式的人点了一把火,将几棵树木烧成灰烬,于是金木水火土五元素就其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算完成了长生教所言的那个献祭仪式。 温梨笙只感觉指尖迅速发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前世的长生教是在建宁八年之后才声势浩大起来的,之前温梨笙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却不想为什么这次出现得那么早。 已经有人开始了这种荒唐可笑的献祭仪式,且还是用了四副活人棺,可见做这事的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徒,这种人完全异于寻常人的心理,平常人是做不到的。 所以这人极有可能就是洛兰野那边的人,三月份就开始的话,就表明这事与谢潇南抓到洛兰野是没有关系的,他们很早就在谋划了。 估计这是为了引出长生教而做的铺垫。 温梨笙越想越觉得心惊,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究竟是较之前世一直在提前,还是它本来就该在这个时候发生。 许是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谢潇南偏头瞥见了,就用手在她指头上轻捏,又在掌心和虎口处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