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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当真会老糊涂?” 一句话把所有人给问住了。 陛下当年也是叱咤风云啊,否则也不会坐上这九五之尊之位,怎会连这点事情都发现不了。 所以必有猫腻。 傅少奇虽然在第一场比试中落选了,可是邵准破例让他加入了最后一场的骑射,最后他一第二名的成绩成功入选,因而又和阮天浩成了同窗,夜里两人谈及此事,傅少奇心思敏锐,一语道破天机。 “我猜这是陛下故意而为之的。” 阮天浩一届武人,心思不算细腻,听言好奇追问:“何以见得?” 傅少奇笑道:“如今裘家在朝中一家独大,裘妃贵为陛下的宠妃,裘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裘逸轩接管禁卫军,如今又担任了新科主考,自然又能结交不少未来的国家栋梁,不可谓不风光。如果你是陛下,你会怎样想?” 阮天浩摇摇头。 傅少奇轻声说道:“陛下恐怕只会忌惮吧。” 阮天浩紧张得吞咽口水:“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还要提拔裘逸轩,这不是有悖常理吗?” “阮兄是否听过爬得高跌得越重的道理?”傅少奇,“欲要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你是说……” 傅少奇浅笑:“裘逸轩做事老成,陛下恐怕难以抓到他的把柄,可裘文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个大漏洞,阮兄且等着看吧。” - 外面天光大亮,白芷轻手轻脚的端着热水推门进屋时,猛的发现晏汀早就醒了,正倚在床头,呆呆的盯着窗外的飞雪。 白芷叹气:“小姐什么时候醒的?” 晏汀淡淡摇头,她唇色苍白:“不记得了。” 白芷拧干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这殿里的地龙是整个行宫烧得最旺的,也就晏汀能呆得住,她一进来浑身就湿透了。 朱时叔一死,晏汀也跟着病了,其实也算不得病,请太医来看过,看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她夜里时常惊醒,醒后便失眠睡不着,一坐就是大半宿,反倒是白日里能睡上一两个时辰,不过也睡不安生,时不时的呓语,又或者挣扎着流眼泪。 白芷拿着她日渐消瘦的手擦了擦:“小姐,白芷去太医院给你拿些助眠的药来吧,你整宿整宿的失眠,这样下去,你必然吃不消的。” 晏汀也不想死,便轻轻点头。 白芷扶她重新躺回榻上后,出门去太医院拿药,回来时便听见殿里有动静,她趴着听了一耳朵,然后选择不打扰的守在门口。 “你来干什么?”晏汀气息虚弱。 邵准用手轻轻捏了捏她寡淡如水的脸:“还在想朱时叔的事?” 晏汀偏开头就掉了一滴泪。 邵准说:“你在怪我?” 晏汀哽咽:“你好好的杀他做什么?你都已经睡了他的女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何苦一定就要了他的命……” 晏汀这人的性格向来是遵循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不喜欢像邵准这样非得要折磨死人才善罢甘休的处事之道。 可朱时叔欠她的不是早就已经偿还清楚了吗? 他诓她来洛阳,瞒着她自己在外面见不得人的勾当,又将她卖给邵准玩弄,虽然确实可恶,可是朱时叔已经自食恶果了,这段时间来,朱时叔与她一直相安无事,有也是朱母与她的冲突,所以她不想害朱时叔。 她就是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朱时叔? 她吸吸鼻子没说话。 邵准浅笑:“你是因为这个才病的?” 算是吧。 她内疚、自责、悔恨都有。 总觉得朱时叔是她杀的。 邵准扯唇一笑:“你可知道上次太子叫你去闲庭斋是为了什么?他要代朱时叔,把你送给我。” 晏汀眼睛睁大。 邵准歪头又是一笑:“太子想要从我手里捞到好处,所以一直在找我的软肋,然后朱时叔就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所以太子那夜是想用你和我交换的。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是你对不住朱时叔?” 晏汀爬起来:“你没骗人?” 邵准一脸宠溺的摸她的脸,他有时候是真的气她为何如此心善,可又舍不得骂她,如果不是她存心的这些善念,他也不会对她如此着迷。 晏汀眼珠转动:“所以你就打了他?可是你不是想要我吗?不对,你应该没有要我,否则太子也不会让我走,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邵准又笑:“孤确实没要。” 听到他不要自己时晏汀不知为何心里隐隐发痛。 紧接着他又说:“太子见状便想要朱时叔来这里行使他的丈夫之责。” “什么?” 邵准轻轻掐住她的下巴摩挲:“孤不可能叫他碰你,所以动手打了他,那晚夜里你可有听到其他的动静?” 晏汀细想似乎是有。 邵准解释:“那是太子从外面找的男人,只是还没能进入你的寝宫,就被孤的人给处理掉了。晏汀,你现在还以为,朱时叔不该死吗?如果孤不帮你,以你的身子,你能承受得住那些男人。” 晏汀泪崩埋下了头。 朱时叔就是个畜生! 她本来以为朱时叔把她卖给邵准就已经惨无人道了,没想到他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还想让其他男人玷污她。 她算是开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