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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岁禾忽的想起来他在民德巷里打林韬那次,也是这般危险,像一直蛰伏在暗处的猛兽,只等待一个时机,一击毙命。 这样的他让她有些恐惧。 “痛……”南岁禾低呼,“怎么了?你好像发烧了,我去打电话给司机送你去医院。” 许宴青闻言,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下来些许,手上的力道缓了缓。 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嗓音生锈般沙哑,吐出两个字:“不去。” “许宴青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生病了就得看病,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么?”南岁禾有些气,平常教训起她来就头头是道,轮到自己了就讳疾忌医。 “不想去。” “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 “不好。” 生病的许宴青比起平常更难搞,往日里他好歹还是理智能权衡利弊的。发起烧来蛮不讲理,还有点像……小学生。 “那你想怎么样?就这么躺着?发烧可是会烧死人的,到时候你那个值250的脑子可就真的烧成250了。” 许宴青转过身背对着她,拽住她手腕的大掌却并未松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极具野性张力。 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莫名的傲娇,“反正你那么想离开,我死了就没人阻止你去找什么八块腹肌,身高185 比例堪比黄金分割的人体雕塑了。” 南岁禾此刻是真的信了他的话了,他确实记仇的很! 回国那天随口一说的玩笑话,他发着烧都还记得。 “哥们,你也别自卑。”她试着抽了抽手。 许宴青禁锢住她的手心又紧了紧,翻过身来盯住她,“我自卑??我没有腹肌么?我没有186么??” “……”南岁禾并不想跟他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那就先不去医院,我去刚才医药箱里给你拿点感冒药。” “不吃。气病了。” “……” 南岁禾觉得他是有点胡言乱语的,最终就这么干坐着,哄了他半个钟什么彩虹屁都说,嘴皮子都要冒烟了,他才松开。 吃了药半个小时后烧已经慢慢退了下来,南岁禾怕他反复,靠在床头玩了大半夜消消乐。 第二天中午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了下来。 床头柜上贴了张纸条。 ——“粥熬好了,吃完记得吃药。” 笔锋遒劲有力。 纸条旁是几盒药,上面用记号笔详细标注了服用量。 这药她太熟悉了,从前吃了整整一年。 南岁禾下楼空无一人,许宴青不在,韩越也不在,就连杨姨也不见了人影。 她伸手去开门,试了几次却丝毫不动。 倏忽想起,昨晚卧室门也是这样。 所以才不是什么门坏了。 许宴青把她锁在这了? 第40章 她想不想出去跟能不能出去, 是两回事。 她可以选择不出去,但是许宴青不能像这样蛮横的限制她出去。 南岁禾是喜欢自由与风声的。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像她那个母亲——乔羌。 猎猎作响刮得耳廓生疼的风, 能让她忘记那个在她心里长满青苔的乌洵, 它像桎梏将她围困。 在国外那四年, 她不停在各国奔走, 只有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才能得以喘息,治愈她皲裂又干涸的内心。 当半山别墅的电话打来时, 许宴青几乎是瞬间接起。昨天的事让他后怕, 即使是在重要场合也不敢再把手机静音。 “许宴青,你把我锁住了?昨晚卧室也是你锁的对不对?!” 他忽略电话那头的问题, 充耳不闻错开道:“早餐吃了吗?在韩越那开的药放在床头柜上了, 不要跟早餐混着吃。” “你把我锁住了,我想出去。”南岁禾又重复一遍。 许宴青沉了沉声,“杨姨今天请假了,你先吃早餐,结束了我很快就回去。”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好好待在家里,想去哪回来后我带你去。” “可我不想被锁住,我不是什么物品, 也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我是一个人!” “你想去哪?”他问。 南岁禾:“院子里坐会。” “南岁禾,你欺骗我太多次了。”他沉出一口气, 在许宴青耳里, 这只是一个她想方设法要离开, 让他放松警惕的谎言。 “我吃了早餐, 也吃了药。不会再做那种事了, 真的, 我保证!” 许宴青合上手里的文件,不再轻声细语哄她,“你要是实在想出来,我让人带你来许氏。” 南岁禾是想冷静的跟他沟通的,可许宴青的置若罔闻让她生起气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你这样把我锁住哪也不能去,我更想走,更想跑,我就是想离开,你不如干脆直接打断我的腿好了!”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吗?!” 许宴青似乎是被她这句话刺激到,掐着电话的手指骨节泛白。 理智是什么?在他知道南岁禾对他满嘴谎言,想要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他不知道了。 南岁禾一愣,“许宴青,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可怕吗?” 话一出口,两边都沉默。 半响,南岁禾手里的电话被挂断,只剩‘嘟嘟’几声。 她坐在沙发上发愣。 约莫半小时,门口传来锁扣的声响,进来的却不是许宴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