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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秦楼声音温柔:“你被校园暴力的那一天,其实我有报警。” 陈岸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秦楼问陈岸:“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陈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极慢的扯出了一抹笑,说:“行是行,你少说点,别累着,可以分几天讲完。” 他笑起来憨憨的,神态之间,忽然和以前那个胖胖的他有所重叠。 秦楼就说:“我一点点说,你慢慢听。” 故事讲完,已是五天后了。 秦楼像在说别人的故事那样,把她自十七岁以来所经历的,所背负的,一一告诉他。 然后陈岸给秦楼看了一样东西。 他的烫伤。 那些秦楼曾经见过的,他后背和腰腹上的烟星烫伤。 它们那么沉重,就像分部于海面的岛屿,又那么不真实,就像悬挂于天幕的星子。 秦楼忍不住替他揉了揉它们。 他们两个人到此时,才是真正的交了心了。 再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因此最懂得彼此。 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把伤疤再撕开一次,是有多难受。 可是因为有人陪伴着,好像那些伤害就变得可以承受。 他们彼此作伴,重新回到那个曾经黑漆漆的世界,他们打着微弱的光摸索前行,告诉那个自己: 对不起,人生无法重来,伤疤无法消痕。 那些伤害,即使是现在的我们,也无法替你摆平。 可是,你不要怕,长大后的你,会为你打一束光。 然后还会有人爱你,那个人会和未来的你一起来黑暗中寻找你,给你打第二束光。 以后会有更多的光打在你的世界里。 你不要害怕,一定要前行。 秦楼的病养了小一个月。 这期间不少人来见过她,其中有一个就是她意想不到的人。 张可意来看秦楼的时候,曾闻正在病房的桌前对坐着,曾闻给陈岸汇报着工作,陈岸一直在蹙眉头。 然后张可意敲了敲门。 曾闻去开门,见到是张可意他没什么太大反应,反而是张可意朝他点了点头。 然后张可意进来放下水果,问:“我能和秦楼单独待一会吗?” 陈岸眉头皱的更深。 秦楼原本戴着耳机正看电影,这时才看到张可意,于是说:“当然,你过来坐吧。” 陈岸和曾闻走到走廊去等。 “好多了吧?” “于年怎么没来?”秦楼不得不问。 “他回欢城了。” 秦楼点点头,有些虚弱的说:“也好。” “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那颗痣,他还给你了。” 秦楼愣了愣,脸上的笑消失了,可是很快就又浮上来,那是种看淡的,释然的笑,不用配上任何话语去解释。 “秦楼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于年喜欢《大话西游》,后来我见他改了微信朋友圈背景,我也改了,现在想想,我可真是个小丑。”张可意自嘲笑了笑,“于年让我告诉你,他理解的三颗痣,就像是一份账单的落款或盖章,当年他有亏欠没还,现在还了。” 秦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张可意抿了抿唇,说:“秦楼,于年给我讲了你的故事,我不再讨厌你了,当然,也不喜欢你。” 秦楼点点头,说:“这样很好。” 张可意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忽然有点释然:“秦楼,我觉得我以前多虑了,因为你跟于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嗯?”秦楼歪歪头,示意她继续说。 张可意就说:“你是一个在风暴里独行的人,并且是个注定一生一世再也无法摆脱风暴的人。你需要的是能为你遮风挡雨,或者能和你一起经历风暴,为你抵挡风暴的人。” “可是于年,他只是旁观风暴的人。就像看一出电影,他为片中人而神伤落寞,打抱不平,可他从来没有经历其中,正如他从不曾踏足过风暴里,因此永远无法体会经历者的心情。” “可是秦楼,我也心疼于年。当年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少年,面对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他也会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自如应对。勇敢不分正不正确,勇敢值得表扬,可是不勇敢也并没有错。” 是你的喜欢为他镀上金身,而完全忘了,他其实只是一介凡人。 “你知道我微信名为什么叫十七吗?”秦楼顿了顿,问。 “为什么?” “因为我早在十七岁的那一年死过一次。” “……” “十七岁之后的秦楼,是一个崭新的生命。”秦楼淡淡笑了,“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人,因为我没有资格替十七岁的秦楼去原谅,可我也不要恨任何一个人了,因为我不能再死一次。” 张可意说:“我也不会求你原谅。” 秦楼说:“有些事做了之后是不能回头的,无论是当年有关于我的谣言,还是现在于年正遭受的风暴,我们都得用自己的方式挺过去。” 秦楼没有忘记李西子,当初与李西子达成协议之后,她就知道她没有了任何反悔的可能,二人哪怕永不再见,在这件事上,也是一损俱损的。 张可意站在原地,似懂非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