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
而眼前这男人,因为她的话既煎熬又纠结,不敢开口留她,又不舍得放手。 她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觉得自己也许是受这悠闲的环境影响,居然有点良心发现,反思自己将心理战术用到这男人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董大小姐是不会认错的,于是她摸了摸他的头:“乖。” 陈默感受着头顶那只柔软的小手,脑里有点晕乎,脸上发热,却又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想啊想,等董思思已经回到床边时,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平时揉旺福狗头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个手法…… 陈默抬起头,却看到一片雪白的颜色。 少女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吊带睡裙,光洁的雪肤在烛火下,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她单膝抵在被子上,另一个脚尖还踮在拖鞋上,双手撑着席子,身段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默忽然觉得有点热,鼻管干燥得发烫。 董思思躺下盖好被子:“熄灯。” 陈默马上应了一声,飞快地把灯熄了。 男人在黑暗中看着少女的背影,舔了舔干燥的嘴角。 她可真好看啊,对他还这么好。 陈默又想到了她的神秘,甚至怀疑,她其实是下凡来渡劫的仙女。 这么一想,他又开始丧了,但忽然又想到,牛郎和织女不也能在一起吗?嗯,只要他努力,他也可以的! 于是,一整夜,陈默都在“我不配”和“我可以的”之间来回撕扯,人生二十二年以来第一次失眠。 * 第二天,董思思睡到将近七点,才在陈默的轻声叫唤下醒来。 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的头一回,往常都是六点钟准时被广播吵醒的,董思思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窝在被子里,整个人仍是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打了个呵欠,说:“奇怪,今天广播停了吗?” 陈默老实地说:“我把咱们广播箱子的线拔松了。” 家家户户门外都有一个小音箱,用来听广播的,陈默把线拔松了,自然也就不响了。 陈默咳了一声:“思思,今天我们要先去县里拍照,然后再带着照片去公社办结婚,八点钟出发差不多了。” 这年代还没有数码相机和照片打印,拍照都是胶卷相机,拍完后在暗房里洗照片,一般是过几天才能拿,当天拍当天拿是属于加急服务,要另外的价钱。 陈默这么说,就是该起床的意思了。董思思伸了个拦腰,把手伸出被子外,又缩回被子,皱着眉抱怨:“好冷,你替我把衣服拿过来。” 她的衣服都是陈默收拾的,陈默当然知道哪些衣服放在哪里,问了一下她想穿哪件袄子或大衣,拿出来后,又红着脸强行镇定地拿出贴身衣物。 董思思接过之后,直接在被窝里换衣服,陈默站在旁边,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低头盯着地板,动都不敢动一下,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陈默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乱想,昨晚少女凹着背跪在被子上的身影,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 陈默:“……” 他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我、我去拿热水进来给你刷牙洗脸!” 说着,男人逃也似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董思思。她抓了抓头发,心想她刚才也没怎么他吧,这看着怎么好像她要吃了他一样? * 昨晚梁晓敏把东西都收起来,一副要“惩罚”反叛侄子、给侄媳妇下马威的架势,但毫无效果,陈默今天一早起来就用小灶熬好了粥,端进房间里来。 董思思洗漱过之后,吃完早餐,正要跟陈默出门。 对门的梁晓敏听到声响,这才赶出来冷嘲热讽:“哎呀,我就没见过哪家媳妇儿这么懒的,起得晚就算了,还要男人伺候,没个女人样。” 那狼崽子说不准骂他媳妇,她可没说名字,但谁听了都懂。 董思思回过头,轻飘飘地扫了梁晓敏一眼。 打蛇打七寸,女人嘛,就算是到了中年,也一样在意自己的脸和身材。 董思思目光落到梁晓敏心口,掩着唇轻轻一笑:“‘女人样’?什么叫‘女人样’?做牛做马没被人疼过,不知道的以为是你男人的老妈子呢,三十几岁就已经快垂到肚子了,真难看。” 梁晓敏阴阳怪气的笑容一窒,都是女人,马上就反应到董思思是什么意思,又想起自家男人前些天刚好也嫌弃了几句,梁晓敏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 然后她又听见这臭丫头娇声娇气地朝那傻侄子撒娇:“陈默,这里离渡头好远,走过去好累的。” 接着,她就看见陈默在董思思跟前蹲下:“我背你。” 看着这对小夫妻,梁晓敏想到了自己男人,哪怕是刚结婚那会儿,她男人也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 别说像董思思这样平时都十指不沾阳春水,渴了有人倒水,饿了有人做饭,梁晓敏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年就是刚生完儿子,第二天就要下床伺候公婆一家,半夜起身喂儿子,她男人还嫌她吵到他睡觉。 梁晓敏越想越气,既心酸又妒忌,而陈默已经背着董思思出门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过她。 * 水路发达,人们很多都是划船去城里,渔民们早上出海,捕鱼后直接划到县城里,下午三点左右回程。 --